过了好一会儿,杨贺眼睫毛颤了颤,才转了醒,还没睁开眼睛口中先吐出个疼字,季尧吭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爱又恨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哪儿疼?”

季尧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一片儿都是湿的,弩箭撞断了,半截儿插入了肉里,剩了个尾巴尖。

疼是疼的,浑身都疼,一路滚下来不知撞了多少石头。杨贺睁着眼,看着灰头土脸的季尧,顶上是暗暗天色,已近黄昏,有些萧瑟晚凉的意味。

杨贺清醒过来,收回有些软弱的目光,哑声问他:“殿下怎么样?”

“没有大碍,”季尧说。

他说完,杨贺沉默下来,拿左手抓着虬壮的老树根才坐直了身。不过这么个动作,却已疼得冒冷汗。

季尧一直盯着杨贺看,见他眼睛都红了一圈,当真是怕疼得紧的样子,有点儿心疼,又奇怪地有些想笑,说:

“那些刺客不知道去了哪里,禁军还未找来,我们先在这儿等着吧。”

杨贺嗯了声,肩膀疼得厉害,他小声地骂了句,“一群废物。”

季尧故意问他:“公公疼吧?”

杨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季尧不安分地伸脚碰了碰杨贺的,杨贺挪开,季尧又跟着,气得杨贺踹了他一下,顿时笑了起来:“看来公公没什么事。”

杨贺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