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吩咐道:“席上人多嘈杂,你将人带到后,先行回府便可,不必等我。”
“好。”落茗应诺下来?。
只是她才将人带到女?宾席,准备离开时,却被拦了下来?。
“这位夫人看着好是面生,可是哪家的媳妇?”拦下落茗的是几个年纪看着稍长的妇人,她们见?落茗将发挽起,又面嫩脸生看着年轻,便以为她是谁家新入门的小媳妇。
“奴婢只是琼花巷梁府的丫鬟,帮着接引客人而已。”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出?自梁家,为了好分辨,报家名的时候,自然带上宅邸所?在的那条巷子那条街亦或是那个村的名字。
琼花巷梁府,在场谁人能不知,落茗虽然自称是奴婢,但这些妇人一样?对她十分的客气,想着她应该是哪位管事家的媳妇儿,便都一个个旁敲侧击地问她梁府里边发生的事情,还有梁府主人梁晔的事。
虽然梁晔从?未同落茗提起他与梁氏一族的龃龉,但落茗在梁晔身边那么久,要是还不能从?他平日的只言片语里边知道一些事,那她可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更?何?况主人家的事,又如何?能同外人道来?呢,于是落茗只能面露为难,“主子的事,我一个做奴婢的,哪里会知道呢。”
这些个妇人本也只是等开宴等得无聊,这才逮着个人问问,既听?落茗说不知道,她们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可谁知从?旁传来?一道带着刻薄与尖利的声音。
“呦呦呦,你还能不知道啊,你可是你家老爷的枕边人呢,你不知道,谁能知道?”
除非名正言顺的嫁娶,否则谁家添个小妾美婢的,基本没人会没事干去打听?的。因而这些人先前才会只将落茗当成是哪个管事家的媳妇。
可这会落茗被人当众指出?是梁晔的枕边人,是以众人再看她的目光,都变了一变。
她们并?不曾听?说梁晔还有小妾的,那便只有可能就是个通房丫鬟了,更?何?况说话的人是梁晔的二婶陈氏,依照血脉来?算,是与梁晔最亲的一支,她的话,定是可信的。
有好事的,赶紧拿肩膀撞了撞陈氏,想同她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氏在众亲眷中?十分的出?名,出?名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嘴巴十分的了得,管你生的熟的,她都能和你掰扯半天不带重?样?的事情,说起家长里短,更?是个中?好事,说她比包打听还能打听,比说书先生还能说故事,都不为过。
只见?她嘴皮子不过动了几下,便将落茗的身份来?历都给抖落出?了个底。
当下,所?有人的眼里,都开始透漏着不带掩饰的鄙夷。
瘦马出?身的低·贱骨头,靠着梁大老爷赎了身,却在梁大老爷死后迅速攀附上了他的儿子,从?她们的表情来?看,这等脏乱事,光听着就像是能玷污了她们耳朵一般,偏偏一个个都支着耳朵,等着听?后续,而后继续用眼神的鄙夷,嘴里的仄声,来?表达她们的厌弃。
落茗顿时开始无措起来?,因为她无法让陈氏闭嘴,也无法让在场所有人收回她们鄙夷的眼神,但她更?不甘心?就此逃离开来?,坐实了下·贱人的身份,从?而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断。
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撒泼,大闹一场,掀桌甩到陈氏的脸上才好,可她没有那个身份,也得考虑这么做之后的后果。
进退不得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死命拽紧了落茗的心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说你们好歹都是大家夫人,怎么比市井街头的闲妇嘴巴还碎?”
王孙身边的四?位美姬原本已经落了座,等着开宴的,却听?到身边不断有各种闲言碎语的声音传来?,她们也就这么听?了几耳朵,便发现她们正是在议论落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