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表嫂,在院子门口开解着荣叔,楼上的灯也随后亮起一盏光。
她最后,是去了裴赐养母的房间,也在一楼。
重病的人,面色会很憔悴,整个人瘦到如纸片般,病怏怏躺在床上。
记忆中的秋姨,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秀丽亲和的模样,就好似生命快枯萎到了尽头,整日不是疼到睡不着,就是昏睡到醒不过来。
屋内的灯偏暗,秋姨看到谢阑夕来了,苍白的嘴唇扬起笑,说话依旧轻声细语的:“小夕啊。”
“秋姨。”谢阑夕走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
秋姨问:“刚才我听外面好像很吵……是不是你荣叔又在乱发脾气了。”
谢阑夕轻轻摇头:“荣叔在和裴赐闹着玩。”
秋姨无可奈何的笑:“你荣叔这脾气,半生都改不过来,连阿赐都是跟他学的。”话落,似想起自己这身病,又感叹道:“夫妻老来伴,以后姨要走了,他却要孤独守在这小院子……小老头子这倔性子,以后再也没人耐心听他唠叨个没完了。”
面对这种生死离别,说什么都无法体会到那种痛。
谢阑夕还太年轻,不懂这种无奈。
秋姨对她说:“小夕……姨知道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也是含着金疙瘩出生的,家里肯定把你养得宝贝的不行,这次打电话叫你回来住一段时间,是姨的私心。”
谢阑夕抬起头,安静地听着。
秋姨声音轻了一度:“姨想走之前,能亲眼见到阿赐幸福的样子。”
她最放心不下的,除了老伴外,就是养子了。
说了太多话,气息也有些不稳,需要呼吸几下才能继续往下说:“阿赐这孩子早熟,心思重……从小他爱笑,却是为了来迎合别人才笑的,姨没有见过他真正觉得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谢阑夕表情忽然滞了滞,喉咙莫名的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