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司文立刻转开了眼,像是回避。

可没过多久,他周身的紧绷感蓦地消失了,再次抬起眼回望过来。

徐朔对他这个眼神十分熟悉,顷刻间便俯身蹲下,用手卡在谭司文下巴上,仔细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邀请总是这样不大明显,直视着的眼睛并不坚定,隐忍着期待着,稍有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可那微弱的试探信号,也能完全被徐朔捕捉到。

徐朔将他这个人看得分明,他们之间的偏离始于谭司文这一眼。

他伸出手,用并不平滑的指腹反复摩挲在谭司文下.唇边缘。并不温情,带着些将要爆发的克制。

唇边在略微暴力的对待下变得有些刺痛,动作一停,就感觉周围一片火燎般的麻痒,不知不觉就蔓延到身上。

“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在这时候招我。”

徐朔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相较之下,他的视线直白且更有侵略性得多。

就在徐朔将要放手时,谭司文忽然低头,张开嘴在他指尖上浅浅咬了一下。

柔软而温热的舌尖若有若无地扫过,徐朔只停顿了不足一秒,下一刻就将谭司文整个人从地毯上拎起推坐到身后的沙发上。

动作间从衣摆处露出的皮肤接触到沙发冰冷的皮面,凉得谭司文缩了下腰。

徐朔注意到那点细微的反应,伸出手探进衣摆。

炽热的掌心隔绝了冰凉的温度,谭司文深深吸了口气,却挡不住从接触的地方逐渐泛起的颤栗。

“你的皮肤很敏.感,第一次我就发现了。”

这样的话用一种毫无感情的陈述语气说出来,令谭司文感到有点无地自容,选择侧过脸不听不看。

奈何徐朔却仍像是在印证自己所言一般,由下至上,细细密密抚过每一寸时,他的幅度就会逐渐变大,终是在被碰触过某一处后猛地抬手攥紧对方手腕。

微弱的光源被徐朔遮挡了大半,两个人挨得极近,呼吸声浅浅交缠着。

徐朔没有收手的意思:“我想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够久了。”

他并非执着于强制与胁迫,若非那时谭司文给足了信号,他也未曾想过要对身边的人做些什么。

第二次是试探,第三次顺势而为。

他能看出谭司文兀自挣扎着,总是回避又闪躲。但无论对方在纠结些什么,徐朔认为自己也已给足止损的时间了。

“不是……”谭司文开口,“你这样,我太痒了。”

徐朔扯着嘴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有些意外:“还挑剔起来了。”

腕上的手逐渐放开,但徐朔还未等动作,那双手便缓缓搭到自己肩上。

是个十足的邀请姿势。

考虑的时间的确够久,纠结了两个月有余,在不知多少次的回避与不安后,谭司文此刻长出一口气。

他想他应该可以下定决心了,不去考虑太过久远又无法控制的事情后,他就终于能够坦然地面对徐朔,直视自己。

肩上的手逐渐落到颈后,谭司文借力抬起上半身,在徐朔唇边极轻地蹭了蹭,动作生涩。

窗外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裹挟着除了树叶外的不知什么东西撞在玻璃窗上,谭司文随着突如其来的声响眨了下眼。

狂风骤雨的夜晚,在昏暗温暖空间中的两个人无声无息地亲吻着。

醒来依旧是靠着那催命般不停歇的闹铃,谭司文拥着被子坐起身,眯着眼朝外头看眼。

云层倒是不如前一日那样低,雨停了又下,来来回回不知道第几次了。花费了许多心思布置的小区绿化,在这一晚上被毁了大半,遍地是折断的植物残片和不知从哪儿卷来的不知名物品,连树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