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很耀眼。五兄承翎跟六兄承宣是在赵家众多子弟中搏出来的,还有祖父指点,兄长的威望……王颂麒就更不用说了,王家老爷的独子,还有一位在刑部当政的叔父,是王家精心培养的少爷。
却都没比得过那个出身寒微的年轻人。
笔墨在宣纸上发出很轻很轻的沙沙声,王颂麒落下最后一笔,拿给她看:“六妹妹,你看我写得如何。”他读书多年,对自己写的东西显然十分自信。
赵明宜笑着接过来,像模像样地看了看,点点头笑着说了句:“自然是很好的。”
其实她不懂书法,只能凭主观来看。
“那我来教你走笔吧!”王颂麒忽然来了兴致,拿过湖笔来给她,而后又给她铺了宣纸。
她只能坐下来。
王颂麒只在一旁看着,不时给她写个样,更多时候都不说话。他实在不会跟女孩儿聊天,因着常年在书院,跟家里的妹妹在一起的时间也少,而身边的丫头也是捧着他居多,更不用他开口了。
有些冷场。
他也察觉出来了。有心想挑起话头,却又觉着他都已经主动来看她了,为何六妹妹却没什么反应,只低头写字。
便又不想开口了。
上午很快过去。
王颂麒离开,林氏过来给看她,又让人去寺里的厨房煮了红糖水,盯着她喝了。随后与她说起昨日祭祖的事情来。
“……黑压压的侍卫,带着刀进了祠堂。”林氏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幸好那日你不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明湘吓得回去发起了烧,听说眼下还未退热呢。”
赵明宜却是心里一惊。
“所以哥哥已经把伯母的牌位移走了?”这才知晓昨日兄长为何看起来十分低沉。
林氏叹道:“他们父子的恩怨,恐怕也难善了了。”
窗外不时传来鸟鸣声,她没有午睡,坐在临窗的画几旁想着事情,梨月却在这时候进来,低声告诉她:“大爷过来了,周侍卫让我过来请您去祈年殿。”
周述真过来请她。
梨月伺候她换了一身衣裳。
赵枢站在祈年殿的石阶上,远远瞧见她提着裙摆过了半月门。杏色的小袄,清淡水红的绫棉裙,头发梳了髻,戴着绿玉的簪子并着海棠宫花,一开始还没看见他,走得慢慢的。
等过了月门,视野开阔起来,才遥遥地望见他。
赵枢招手。
她脸上忽然就扬起盈盈的笑,高兴地小跑着过来:“哥哥。”
而后带她往祈年殿后山的禅房去。
原来是带她来见慧觉师父的。
这位师父曾经云游过许多地方,后来留在了大音寺,修习佛法经书,曾经简平郡王是寺里的常客,就是为了见这位师父。
只是少有人知道,这位方丈还懂医理。
赵明宜挑了一个蒲团跪坐下,兄长就站在她身后,和声道:“舍妹身体不好,今日带她过来,便是希望方丈替她看一看,该如何调理才是。”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她身后。
或许是因为靠着山脚,常年见不到阳光,禅房很荫凉,隐隐有些冷。
她瑟缩了一下,靠着兄长近了一些,随即伸出手。
慧觉师父给她诊了脉。
“……檀越脉息虚弱,面色淡白,想必脾胃寒甚,平日里饮食也不足以弥补。”他顿了顿,再观了观她的面像,又问她月信如何。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可是大哥站在她身后,赵明宜忽然就有些紧张,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也不怎么规律,时长时短,十分地疼,没有力气。母亲也找嬷嬷为我调理过,只是用处不大。”
“除却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