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忽然下起了大雨,雷鸣声压得耳朵沉沉的。大雨瓢泼,如瀑般从檐上倾泻下来,一股脑地灌进中庭,排水的道口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
香案上的烛火总是点不着。
赵家几位老爷皆身着官服,腰束革带,头上戴着官帽,一丝不苟,神情肃穆。就连远在地方的四老爷五老爷也都回了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
“溪亭怎生还未过来……”二老爷看了眼黑压压的天,手里的烛火点了又熄,不免有几分烦躁。
“他也太猖狂了,哪还有让长辈等他的道理!”
四老爷五老爷没有说话。三老爷倒是站得远了一些,也没有搭话。
大老爷面色阴沉:“既然他不愿意来,那往后也不用来了。”随即命人点香。
余下的少爷小姐都跪在祠堂外,瓢泼的大雨没有停歇的兆头,下人只能在一旁不住地撑伞。牺牲都上了供案,酒茶也奉好了,外头点爆竹的是三房的承宣。他身上都湿了,却不敢有丝毫抱怨。
里头传来高呼:“六少爷,快点吧,老爷说不等大爷了!”
天阴沉沉的,跟清明这个日子一般,让人喘不来气。
承宣听见了,却好像没听见一样,手里的火折子迟迟未点……
他尊敬这位兄长,只觉着他不会在祭祖这样的大事上犯错,一定是有原因的,便想再等一等。
没想到这一拖,便听见伯父在里头大喊:“承宣,你怎么也犯浑,听不见我让你点吗?”显然已经有几分生气了。
他无法,只能划开了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