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该如何便是如何,陛下不是个昏庸的人。”赵枢虽是在与梁棋说着话,却知?道王璟正在看?他,便也抬眸望过去,甚至微微笑了笑:“许久未见,要去我府上喝盏茶么??”
王璟道:“那便叫上隆鄂罢,也许久未见他了。”
赵枢却道:“还是不了,我府里的都是陈茶,今年的新茶还未送来呢,怎么?好拿来招待你。”他说话淡淡的,一点都不像是要邀请他去府上喝茶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嘲讽。
梁棋静默不语。
正当?场面僵持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圣旨到……”马蹄声高高扬起,众人回头,才?见一架马车匆匆赶来,一旁高坐在马上的是陛下身边的黄太监。
黄太监脸上堆着笑:“赵大人,咱家要先与您贺一声喜了。”说罢,又回首将马车里的人搀了出来,嘴里喊着:“世子?小心。”
下来的是八岁的陈王世子?。他昂着头,同样学?着黄太监的样子?,高声道:“先生,恭喜您了!”
黄太监念旨,赵枢其实猜到了这是什?么?,方才?从太极宫出来便有了几分直觉,掀了官服跪下接旨。王璟跟梁棋对视了一眼,也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辽地叛乱,尔洞察战机,穿插迂回……”黄太监的嗓子?又尖又细,这两日还有些沙哑,这长长的一道诏书?,实在是废了些功夫:“特封尔为定襄侯,食邑千户,世袭罔替……”
梁棋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实话,他的老师在此次平叛中的确是功勋卓著,可是陛下如此果断地给了侯爵,实在是有些过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又何尝不是把老师架在火上烤,吸引太后老娘娘的怒气。
王璟却是无声地握紧手。他还记得李澧当初对他说的话……这么?多年来,河间还有多少?人记得他王璟的声名呢。二十多岁的赵侯爷,他恐怕拍马也要不及了,谁又记得他呢。
赵枢接了旨。
黄太监将一旁的李宁玉推了出来,笑着道:“陛下还说,您不必再进宫谢恩了,就是还有一件事儿,需要再偏劳您一番。”看?了看?还为及肩膀高的世子?,低声道:“陈王妃的身体,看?着实在是不行了……王妃在汝宁行宫修养,汝宁与河间相近,还望大人顺道送小世子?走一遭。”
朱宁玉是个成熟的孩子?,只是听见黄太监这么?说王妃,神色中依然是掩不住的难过。
赵枢应了下来,将他带到了身边。
王璟拍了拍衣角上沾的水渍,地上都是雨水,不免沾湿了,走进了些,面上挤出一丝笑:“恭喜你了……等下次再见,我便得向你见礼了。”他说话的语气算不得高兴。
就连一旁的梁棋都察觉出了其中的微妙。
匆匆离去。
朱宁玉在一旁站着,默默地仰头:“先生,王大人是不是不太高兴?”
天边雨丝淅淅沥沥,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湿润的味道。宫城高大而?巍峨,在细雨朦胧中更显得厚重了,他遥遥忘了一眼太极宫,未接朱宁玉的话。
朱宁玉低了低头。
寂静的宫道上只余他与陈王世子?两人。
他走在前?头,朱宁玉落后半步,抬头道:“先生,黄公公方才?未说,他也不知?道……陛下说往后您就是我师父了,让我跟着您。”
“是么??”赵枢回得漫不经心。
朱宁玉急了:“这是皇叔的意思,方才?我在太极宫,他亲自?与我说的。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孩子?虽然成熟,却到底涉世未深,见他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喜悦,一时有些慌张,拉了拉他的袖子?:“您不愿意教我吗?”
“是您跟我说的,我不应该再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