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宜方才换了身衣裳,正要去林娉那里,却正好碰见匆匆赶来?的冯僚,他面露犹豫,眉头皱了起来?:“王大?人有话要与您说,似乎是有件什么东西要还予您。”
“东西?”
她也没落什么东西啊。何况便是有什么遗落下了,那也不会?在他那里……这话有些不合适了。她眉头也皱了起来?,心道难怪冯僚说得犹犹豫豫,思衬了一会?儿,还是道:“那我去看看罢。”万一真有什么事呢?
她跟冯僚问清楚了,原来?王璟带来?的是两个人,两个年轻的举子,眼?下正在花厅。一位姓孟。
原来?真是他……
她特意避开了,让冯僚将人引去大?哥书房。
到那里的时?候,书房门是大?开的,她吩咐冯僚在门口等她,不要关门,便走了进去。脚步踏进书房那一刻,她抬眸便见那位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下人上了茶来?,他也没有喝,只放在一边。
面上含着礼貌的笑容:“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璟抬头,只见那女孩儿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穿了身鹅黄的裙衫,她皮肤那样白?皙,穿这样的颜色衬得她更加明媚鲜妍。只是这个女孩儿的眼?眸比之从?前,好似沉稳了很多很多,与当初大?音寺初见时?,已经不大?相同了。
出?了这么多事,沉稳是必然?的。
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你家里出?了些事……你还好么,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赵明宜没有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低了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璟见她不说话,以为是戳了她的伤心事,一时?也有些慌了神?,不过面上还是无一丝异样的:“那你以后?怎么办呢……是跟你母亲回锦州林家,还是与赵枢在一起。”
“他马上就要调任,辽东不比直隶,条件艰苦许多。且边地多有战事,动荡不安,叛王旧部还未清理干净……你去辽宁会?受很多苦。”
他问了这么多,赵明宜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了,犹豫着道:“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说吧。”不过他说她跟着哥哥会?受苦,这句话她总觉得有点不对。
很微妙的不舒服。也说不上来?。
她显然?不想说太多的样子,王璟一下就没了脾气。他今日这趟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家跟赵家议过亲,颂麒已经跟赵五姑娘过定了……这也没什么,他推了这门亲事也是可以的。如今她孤立无援,这个时?候他提出?来?娶她,会?不会?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的呢。
她跟绾茵那么像。
绾茵早逝,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护着她了。
赵明宜在看向他的时?候,总觉得这位大?人的目光有点奇怪。看似是在看她,却好像又?不是,似乎在透过她看谁似的?
“先生?与我说您有东西要还给?我?是什么?”她面露疑惑。好像也没有遗落过什么东西啊。
王璟知道自己目的不纯。闻言顿了一下,又?坐回了方才的椅子上,眉心突突地疼。
赵明宜却以为他犯了老毛病,一下子也慌了,走上前去问他:“你头疼吗?我现在没有糖……要不我去喊人帮你拿。”她有点害怕,因为听张妈妈说过有的人就是这样的,犯病的时?候头晕,眼?前看不清。要吃些甜的才能好。
她的气息已经很近了,原来?她身上的是栀子花的味道。很淡的香气,却又?沁人心脾。
那个姑娘担忧的目光,让他觉得十分的偎贴,好像夏日里一阵微凉的风吹过。
冯僚站在门口,听见里头说话的动静已然?十分心惊。王大?人分明没有什么东西要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