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过来?,便也望着她。
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含了一汪泉,仿佛会说话似的。
爷一身玄色锦袍,神色尽敛,负手站在?小姐身后,巍巍如高?山,将小姐衬得更?纤细了。两个容色同样出众的人站在?一处,一个高?大一个娇小,在?夜色里竟是?十?分相配。
“这是?咱们家的小姐罢?”妈妈细细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尽是?惊艳与喜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这里内院我老婆子熟,就?由我引您进去吧。”
赵明宜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赵枢微微笑了笑,抚了抚她发顶:“莫怕,还有我呢。”他看见她鸦黑的睫毛颤了颤。
她点点头:“好。”
赵枢看着她往内院去的背影,负手站了一会儿。候在?一旁的刘崇后背直冒冷汗。
几乎都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了。
只是?看着大人这副平淡的模样,似乎还未意识到什么。刘崇已然娶妻生子,是?过来?人,深知其中许多深陷于情的人往往当局者迷。
不敢深想,腰更?低了几分,慌忙去说别的:“爷,前几日圣上宣老大人进宫,老大人认了姑娘的身世,姑娘在?陛下那里,就?是?傅大人的女儿了。”身份压死,锦衣卫跟东厂便是?要再查,恐怕也难:“只是?唯有一桩……姑娘往后的身份恐怕会很尴尬,夫人的态度也尚不明朗,您需早做决断才是?。”
刘崇深知,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往后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一条道?走?到黑,忠诚于赵大人。要么被灭口,带着秘密到地底下去。……这种事怎么就?轮到他了,冯僚才是?跟着小姐的人,这种事得应该他来?顶上。
赵枢立在?明灯下,微微捻动着手上的扳指,自然知道?如何才是?对她最?好的,只是?依然问了刘崇:“此事依你看呢?”
刘崇想了一路,早就?想出来?办法了。却是?在?晚间看见大爷揽着小姐的时候,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头顶那道?俯视的目光让他额上冒冷汗。
僵硬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说道?:“属下认为,对小姐最?好的莫过于您认她做妹妹,届时不管姑娘是?到傅家,还是?跟着夫人回锦州母家,身份都够够的,无人敢欺她。”
“您与姑娘在?赵家便是?有情分的,陛下那里也能说得过去。”
还得说当年陆大人的名声?太显了,当年上书非要改革田政,清丈南方田土……先帝太喜欢他。就?是?可惜,先帝没两年便走?了。咱们现在?这位陛下,可是?还记恨着当年的事呢。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般最?好了。
他能想到的,赵枢怎会不知。
刘崇只觉大人思量了许久,久到这头顶上悬着的灯都昏暗了几分,凉风乍起,他头脑昏昏的,深觉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想把这脑袋割下来?让冯僚过来?顶上。
实在?太难熬。
赵枢立于廊下,也未进房舍,带着几分凉意的风吹拂在?身上,不知为何他忽然便犹豫了,只道?:“这般不妥。”
至于为何不妥,他也不知晓。
只是?直觉告诉他,不该是?这样的。
刘崇眼皮子一跳,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那只能先看夫人那边是?何态度了,然后再做打算。躬身退了下去。
另一边,刘妈妈正引了姑娘进内院,随意说了几句话,还未待再问,便见夹道?不远处走?了一个身条长长的姑娘过来?,手里连灯笼都没打,就?这么摸着黑来?了。
天色那样黑,夹道?还没来?得及点灯,梨月看见不远处微光闪现。
只一眼便认出了是?谁,顿在?原处,泪珠子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