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琰案上的茶碗被横扫在地。

伺候左右的都被屏退了。

只有我和他。

「若非你为男子，朕恨不得！」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我俯下身，「陛下，我朝积贫积弱已久，百姓等不得。唯有变法。」

「而古往今来，变法无有不流血者。」

「而我，不惧死。」

因为，死，是我回家的路。

顾庭琰再好，我也不想留在这个朝代。我喜欢自由，我不喜欢动不动就跪人。

他对我的好，有时代的局限性。

我，一定要回家。

「陛下，变法迫在眉睫！」我含泪道。

17

顾庭琰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昭白理解我，十分支持我。但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已经打算放弃攻略顾庭琰了，还对她说「我们要一起回家。」

很快，我主持的变法开始了。

一共分三步。

【富国】，【强兵】，【选才】。

由于改革了科举制度和学校制度，动了那些靠父辈官荫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人的利益，变法初期，一次外出回京途中，我遭遇了山匪。

我可以反抗的，但是没有。

山匪捅了我无数刀，听说顾庭琰派来收尸的人，尸体都捡不全。

但是，我知道，他还做得不够。

他还必须下旨，抄了我家，把我挫骨扬灰。

以此来表明，贪官污吏，即使站对了队，也是严惩不贷。

我知道他肯定下不了决心，但是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陆昭白会帮我的。

18

永成三年，众人都知光禄大夫傅寄青死了。

这个藐视王权，妄想动国之根本的奸臣被山匪杀死了。

死后遭到十八道酷刑、被鞭尸，剔骨、挫灰。

连带着九族人士皆被诛灭。

可是九族究竟有何人，如何诛灭，似乎，并没有人知道。

在东城一个小县城里，新搬来了一户人家，是母子二人。

其子沈行长得相貌堂堂、颇受欢迎。

他每日都会去祠堂供奉，里面只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吾妹傅寄青】

同年次月，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因病驾崩，举国同丧三日。

19

变法之路的先驱者傅寄青死在了变法初期，可是这条路，并没有就此停下来。

皇上顾庭琰上位四年羽翼刚满，便下旨，恢复变法。

整顿国之根本，走【富国】，【强兵】，【选才】之路。

永成十年，天下初定，变法已成。

朝堂百官选举唯贤而择，不论男女。

永成十六年，百姓富庶、民泰安康。

番外（陆昭白视角）：

傅漾死了，或者应该叫傅寄青吧。

她死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尸体挺伤心的。

虽然知道她必须死了才能回家，可是，她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我看着特别心疼。

她死之后，我和顾庭琰说了我和她的事。

需要他下旨将傅寄青挫骨扬灰、诛九族，她才能顺利回家。

他照做了，但是他一个人也没有伤，还给了傅逸行和他娘一大笔钱财和赡养费。

他说，这一生，他欠我闺蜜的，所以，他会用一生去保护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我相信他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