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铭心软成一片,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人裹进怀里。
“好了好了,乖。”
他唇贴近她耳边,嗓音轻柔地哄慰,“我知道你难过,知道你舍不得塔米、莱拉,和这里的其他小朋友。不哭了。”
听见这话,小姑娘又抽泣几声,继而便抬起泪涟涟的眼眸,望向他,说:“我不仅是舍不得小朋友们,我也舍不得尤娜,舍不得伊莎贝拉明天一走,真的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见到了。”
她哭得泪眼婆娑,浓密乌黑的睫毛被打湿,几根黏成一小蹙,连小巧挺翘的鼻头都红彤彤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副模样落进陆齐铭眼中,直让他的心口都一阵接一阵的发紧。
心念微动,他忍不住贴近她,在她唇瓣上亲了亲,说:“告别是人生的常态,我们都应该去习惯。”
钱多多眉眼间的神情格外惆怅,叹息道:“你说的我明白。人的生命就像一辆列车,途中不停地有人上车、不停地有人下车。彼此之间能共同拥有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已经非常可贵”
说到这里,她肩膀又抽了两下,再次破防,夹杂着哭腔道:“可我还是好难过。”
陆齐铭眼底缱出浓浓的怜惜和宠溺,垂眸专注地看着她,问:“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这么难过?”
钱多多听后,愣了愣,泪眼婆娑地说:“我现在这种难过的情绪,本质上和你没有关系。我哭一会儿缓一缓,自己就会好,你不用管我。”
陆齐铭着实有点无奈了。
不管她?怎么可能。
她哭得这么投入,这么脆弱,泪光潋滟,眼睛里像两汪清泉决了堤,泪珠一颗接一颗,整张小巧的脸庞都沾满泪痕。
那些泪看得陆齐铭心慌,想帮她擦一下眼泪,都怕指腹的茧碰疼她,整颗心脏都快要揪成一团,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今夜风力微弱,沙海风平浪静,天上繁星点点。
训练场附近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盏路灯悬在高处,洒下暖色调的光晕,与漫天星光遥相呼应。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
男人俯身侧头,吻去一颗挂在女孩睫毛上的眼泪,嗓音轻淡地说:“道理你都明白,所以我单纯用语言安慰你,意义应该不大。”
闻言,钱多多有点没听明白,目光里闪过疑惑。
陆齐铭黑眸幽沉,直勾勾盯着她,继续道:“所以我准备做点事,帮你转移注意力。”
话音入耳,女孩耳尖瞬间撩起一片红。
她不知想到什么,指节蜷进掌心,眼尾洇开的红霞被半干的泪迹一泡,宛如浸过溪水的胭脂。眼睛睁得更圆,惊慌而又羞赧地嗫嚅:“你、你怎么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能想到那件事上去?”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地捂住嘴巴,脖子后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含糊不清地加了句补充表态:“我今天晚上是绝对不会跟你亲嘴的。”
陆齐铭听后,眉峰极细微地抬高寸许,往她贴更近。
钱多多脸更烫了,又慌又窘,害怕得直接伸手推挡他,轻斥:“陆齐铭,不许乱来。”
在距离她脸蛋只剩三指距离处,男人停下。
他看着她,温声淡淡地说:“放心,我要做的事不是亲你。”
钱多多:“”
钱多多整个人都一懵,捂住唇瓣的右手缓慢放下来,茫茫然道:“那你要干嘛?”
男人站直身体安静了片刻,忽而侧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极远处的沙丘轮廓,语气随意,自言自语:“对着镜子反复练了几百次,真到了实战层面,还是很紧张。不过,影响不大。”
钱多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都不知道这人在碎碎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