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铭捏着杯子合了合眸,又用水壶给自己倒上新的一杯。
脸上的表情很冷静,矜平自若,不动声色。
那处却顶得像要爆裂开。
他是个正常的成熟男人,身体素质优良,体魄强健,血气方刚。
在遇到钱多多之前,他对男女之事没太大兴趣,偶尔出现一次生理需求,打几场球、攀几次岩,那些欲念就能在酣畅淋漓的暴汗中释放掉。
可是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的认知、行为、甚至是意识形态,有形和无形的一切世界,全部天翻地覆。
得不到的时候,朝思暮想,像中了邪。
得到以后,更是整个人都彻底疯魔,沉迷她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有多久没跟她亲近过了?
陆齐铭异常清楚地记得,他们最近一次,是在东北。
那时他们还在上一阶段的热恋期,如胶似漆。
去东北旅行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除了看风景、游玩、探望故人,别的时间,都待在酒店房间。
她是遥远的月,是柔软的纱,照耀他缠裹他。
也是娇柔又懵懂的铃兰,被他耐心又仔细地浇灌,身体力行,宠爱教导,在他身下绽放出最勾人最妖媚的艳景。
最近的一次,距离现在多少天?
葛东基地的一个半月,赫拉特维和的三百多天,这么多个寂寞的日夜,对于过去的陆齐铭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早就习以为常。
但得到了再剥夺,是最残忍的酷刑。
这几百个日与夜,他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沉进任务中,交战谈判,转移营救,几乎不敢让自己闲。
因为一闲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发了疯般想念她。
然后,就是完全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忆起她粉白两颊上氤氲的红晕,她哭吟时软糯糯的音色。
而现在,他想了几百天的女孩就在他面前。
夜深人静的宿舍间,一盏灯,两个人。
她站在他的书桌旁边,捧着个水杯一点点地喝,姿态温和柔静,让人联想到在林间浅溪旁,低头饮水的小鹿。
一只毫无自保能力的食草动物,怎么敢深夜闯进猛兽的领地?
陆齐铭喉间滚动,面无表情,吞咽着玻璃杯中的水流。
好渴。
渴得身体像在被火焚烧。
渴在身体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管血液。喝再多的水也解不了的渴。
不到五秒钟,玻璃杯里的水便再次被喝了个光。
陆齐铭放下杯子,看着没通电源的黑色电视机屏幕,半秒后,闭眼用力地拧了下眉。
而后,他强迫自己开口跟她说话,用最寻常平静的语气,道:“我先给你换一下床单。之后你先睡,我还有材料没看完。”
钱多多听后,一双大眼睛眨巴两下,人都懵了。
今天晚上,为了过来勾搭他,她洗完澡之后还特意给头发抹了精油、给身上涂了身体乳。
她天生肤质就好,柔滑新嫩,摸上去软而弹,手感好得不可思议。身体乳一抹,肤感更滑不说,全身上下还香喷喷的,雪白皮肤也增添上一种水润润的光泽,颜色犹如贝壳里开出的粉珠。
这是何等大费周章的准备,何等尽心尽力的勾引。
而现在,此时此刻,这一分这一秒,这男人居然说要撇下她,自己独自挑灯苦读看材料?
不要不要啊。
她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报复他的坏主意,出师未捷,好不甘心。
这么琢磨着,钱多多又郁闷又挫败,呆立原地,眼睫颤动个不停。
须臾,她瞳孔里的光芒坚定而豁出去似的一凝,深呼吸一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