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不芜转头,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礼晃放下一只小狗,小狗气若游丝:“……汪。”
丛不芜探探它的鼻息,问道:“你打哪儿抱的小狗?”
“土地庙里抱来的,大狗已经死了,一窝小崽只有它还残存些许生息。”礼晃道,“见它可怜,我就给抱出来了。”
这只小狗通体发黄,两眼黯淡无光,显然病得很重。
丛不芜在它头顶轻轻抚摸着,闻言回道:“抱出来的同时,还顺手给救活了。”
礼晃笑而不语。
南风静谧,细柳低垂,近清水边,台榭连成一片。
河中花灯朵朵,岸上人影幢幢。
丛不芜冷不丁问:“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说是因何事求我吗?”
礼晃:“……我不敢说。”
“说吧。”看他似是有些为难,所求之事必不好办,丛不芜便道:“放心,我会尽力一试的。”
礼晃道:“我只是有一惑不解。”
那就好办了。
丛不芜神情愉悦:“不妨说来听听。”
礼晃走近一步,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眉眼,竟流露出深情款款。
丛不芜正困惑这等万种风情是不是错觉,便听礼晃道:“我对一人动了心,不知她心里有没有我。”
诧异过后,丛不芜慌忙转过身,耳边却只闻心跳咚咚。
水面浮来一双鸳鸯,花灯在碧波中摇摇晃晃。
丛不芜的心也随之摇摇晃晃。
水上照出两道比肩身影,曲折波纹,将他们越拉越近。
“有的。”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双影对临春水照,君若怜我我怜卿。
丛不芜并非没有心。
礼晃低头,炙热的视线烫得丛不芜不敢抬眼,水上鸳鸯交颈,二人交缠着气息。
他问:“既然如此,我又有一惑不解。”
丛不芜:“你说……”
“我该何日登门下聘?”
丛不芜一愣:“下聘?”
礼晃无比正经:“兹事体大,还应早日提上议程。”
……
寇苏台忙碌半月,在一个深夜对丛不芜说:“十七,我可能要走了。”
此事早有预料,丛不芜并不感到意外:“是与那个明白章么?”
寇苏台笑道:“当然不是,你怎么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丛不芜也跟着她笑了一笑,接着又询问道:“你既然要走,可曾知会原岁侣了么?”
“当然了,毕竟是咱们老东家嘛。”寇苏台耸耸肩,“他说了,完成这次任务,他就放我走。”
她握紧拳头,志在必得:“这次的宝贝,我一定要抢到手。”
丛不芜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要不要我陪你?”
寇苏台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我能应付得来。”
丛不芜不太放心,寇苏台又道:“但是还是要劳烦你最后一回。”
“怎么?”丛不芜看她神神秘秘的,满腹疑窦。
寇苏台:“你且过来。”
她贴近丛不芜的耳朵,小声嘱咐了半晌,又说:“你先歇几天,此事不急,我回来之前,你交到原岁侣手里就好。”
丛不芜再三确定:“你真的想要这个东西?”
“隐居嘛,少不了的。”寇苏台伸出两根手指,“一定要是两颗哦。”
“好吧。”丛不芜道,“等你回来,我亲手交给你。”
她已经许久没和原岁侣打交道了。
寇苏台要的是两颗化凡丹,吃了之后道行尽毁,与凡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