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丛不芜隔了两三个人的桓散之闻言,双眼蓦然一亮。
台厌侬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我只是误打误撞学会了个藏音咒,仙长不必记仇至此吧。我都已经表明态度,仙长何必处处针锋相对。那位仙长比你还要深不可测,我若冒然打探他的消息,算不算一种冒犯天颜?他若降罪下来,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丛不芜却是枉费这些口舌,门弗隐冷眉冷眼,瘦长一道身影,就站在台厌侬的家门前。
想来已是等候多时了。
旁人行一步棋,思虑三步,门弗隐却是事事走在他人前头,仿佛万事万物,尽在他寸掌之中。
丛不芜与台厌侬一前一后走近,自门弗隐细微的表情来看,丛不芜猜他大约是生气了。
无人胆敢罔顾生死招惹门弗隐,不知他气自何来。
台厌侬去敲门,却没人应。
门分明是从内里落了闩,台厌侬无奈道:“母亲兴许是睡了,诸位随我走侧门吧。”
这座宅子说小不小,说大也算不上大,一扇矮小的侧门就开在不远处。
台厌侬揭开门槛边的半块青砖,取出青砖下的钥匙,总算打开了门。
“诸位请进。”
除了年岁最小的小师妹,几人都要弯着腰才能入门。
南纪楚对丛不芜言听计从,干什么都紧紧捂着腰间装满仆从的纸扎布袋,他的纸腰弯起来不大方便,嘴里嘟囔道:“鬼还要用钥匙开门啊。”
台厌侬听见了,只是说:“入乡随俗嘛。”
前院是台厌侬做工的地方,已经落了锁,只是窗户还开着。
桓竟霜留了个心眼儿向里多看了一眼,入目是一匹展开的布料与量尺。
后院院落中摆满了竹架,晾晒着颜色各异的绚烂布匹。
正厅不大,两侧的房间数量却多,一块并着一块,宛若棋格。
台厌侬倒了几杯茶,道:“诸位想必也累了,东厢房第一间是母亲所住,第二间是我的。除这两间外,其余房间诸位随意挑选即可。”
门弗隐旁若无人地摊开掌心,将手伸到丛不芜面前,“哝,你的鬼。”
几人面不改色地偷眼瞧望,待看清他掌心那几只活蹦乱跳的墙上鬼,顿感无语凝噎。
墙上鬼的姿容委实不容细观,许是鬼气作祟,它们缩小了也没有变得憨态可掬,惹人矜怜。
“你怎么把它们带出来了?”
丛不芜伸手将鬼接过,不动声色地离门弗隐更远了些,另一只手遮住了腰间的一枚铜钱。
那枚铜钱正是墙上众鬼请愿所用,它今夜许久没有动静,这时却忽的颤了一颤。
这些墙上鬼的请愿,还没有达成。
害命剥皮的幕后真凶,不是纸扎童子与罗氏一家三口。
或者说,小蓬莱真正的境主,不是罗欢宜。
门弗隐用指腹揉了一把墙上鬼的脑袋,侧目看向台厌侬:“东厢房第一间,是你母亲的房间?”
台厌侬被问得不明所以:“对。”
门弗隐却说:“有男人住在那里。”
“哦。”台厌侬不慌不忙,“那是我的继父,但是我现在不太满意他。”
他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刻意隐去一个人……一只鬼的存在,只是为了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门弗隐并没有对台厌侬刨根问底,而是低头问丛不芜:“你打算睡在哪一间?”
“哪一间我都不要。”丛不芜无视他直勾勾的眼神,将一掌心的墙上鬼通通丢进了南纪楚的那只纸扎布袋里。
“以防万一,今夜我不睡觉,就守在这里。”
接二连三的事早已让南纪楚体力不支,小蓬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