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幅样子,活脱脱一只战胜了的斗鸡。
这下连桓竟霜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到底谁稀罕。
桓散之冷笑连连:“这样好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万一再被毒死,别央着我们救你。”
南纪楚当即道:“你懂什么,俆大师和那些骗子不一样。”
在门外窃窃私语完,六只手终于扒上了屠户家的窗沿。
屠户长得膀大腰圆,抓起酒壶仰起脖子猛灌一口烈酒,利落地洗起刀来。
看了一眼脚边的杂草,桓竟霜随手摘下四片草叶,吹上一口气,其一便直直站立起来,如生双腿,贴着墙壁滑入房间。
剩下三片被三人覆在眼上,眼睛一闭,便看到了房中景象。
南纪楚将珠串贴在嘴边,用它低声传语问道:“既有这等妙法,何苦大费周章亲自跑来一趟?”
桓竟霜坦然回答:“我不擅长这个,离远了没什么用。”
桓散之直接给他一肘:“我们要是什么都会,还修什么道,一出娘胎就成仙了。”
南纪楚想想也是,便安静下来。
血腥味渐浓,沉闷的剁肉声不绝于耳。
桓竟霜:“是羊。”
桓散之动了动鼻子,“这羊怎么没一点羊膻味儿?”
他们偷听偷看了一刻钟,依旧一无所获。
南纪楚耸动肩膀,痼疾复发:“姓桓的,你挠我痒痒干什么?想死别拉着我。”
桓散之凭空被污蔑,气得又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谁挠你了?自作多情。”
“不是你,难道是鬼?”
南纪楚也很生气,他就是感觉有人挠他痒痒了。
桓竟霜听得头痛:“别吵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半个巴掌大的纸人在南纪楚的衣衫内幸灾乐祸地捂嘴笑了起来。
好玩。
回程时,南纪楚步子一停,弯腰捡起一根毛。
“看!”
桓散之凑近看了看,“这是……犬毛?”
南纪楚沉吟少顷,愕然问道:“屠户宰的那只羊,不会是只狗吗?”
挂羊头,卖狗肉?
“看不出来。”桓霜竟冷静思考后,“回去说。”
与此同时,屠户抬手将窗子打开,凶神恶煞地举起一把血淋淋的砍刀。
然则窗下什么都没有。
屠户妻子疑惑不已:“你怎么了?”
“没事,你去睡。”
门弗隐耐心听完,一字作评:“笨。”
众晚辈一脸受教。
桓竟霜将那根来历不明的犬毛保存完好,双手奉到门弗隐面前,问道:“此物如何处置?”
丛不芜打眼一观,如她所料,那正是明有河的犬毛。
门弗隐眸中这才浮现起别样波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丢了便是。此物无甚用处,是我不慎带入境中。”
桓竟霜哑然,不知作何表情。
门弗隐的确去过屠户家中,还寻到了桓择端的故衣。
可是,他身上怎么会有……
道祖与师尊口中的他,似乎很不一样。
桓散之的眼珠在丛不芜与门弗隐之间转来转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丛不芜听在耳里,心中早在暗骂门弗隐谎话连篇。
“没见过。”
他真好意思说。
门弗隐不仅好意思说,还“很好意思”地移转目睛,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丛不芜的面庞上平滑扫过,又徐徐下落,停在她的手上。
纸人只觉一股劲风袭来,将它大力吸走,头晕眼花还没敢睁开眼,便落在了一只宽大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