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状况的江凛手忙脚乱,脑海里安慰人的经验贫瘠到堪比美国历史,只?好一个劲地重复,“疼?别哭别哭……”

“再哭眼睛都肿了。”

“我叫医生来?看看好不好?”

然而,并没有用,总不能让人哭到脱水。

江凛把?人捞进怀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哭到上气接不上下气的人手脚并用地缠上他,在江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眉头皱得很紧,嘴里还在哼哼唧唧,“Papa,别丢下我,我会好好听话?的……”

江凛浑身僵硬,僵硬的手圈过陆辞言的腰,不让人掉下去,胸前衣服被泪水濡湿大片痕迹。

江凛:“……”

我真?的不能当?你Papa。

江凛悲凉望天,另一头却传来?一阵毫不遮掩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凛,“……”

他悄悄试探,“我不是你Papa,我是江凛。”

完了,哭得更凶了,怀里的人整个人都在抽搐,胸口剧烈起伏。

“我是,我是,行了吧。”

江凛自暴自弃,修长的手轻拍他的后背,直到人哭声逐渐小了,平静下来?望着虚空一言不发。

莫名其妙地,江凛觉得这状态不对,“怎么了,言言?”

陆辞言打了个哈欠,“Papa,我困了。”

哭累了就睡。

江凛无奈,把?人放到床上,刚沾上床,陆辞言的反应极大,手缠得很紧,“Papa不要离开我,我不睡了。”

江凛沉默,第一次见陆辞言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对方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道理是讲不通的,即使江凛说了很多自己只?是想让他乖乖躺床上睡觉,陆辞言依旧不为所动,紧闭的眼又开始流泪,一张冷白的小脸哭得斑驳,又湿润,凑近了,还能闻到泪水的味道。

江凛再一次妥协,于是最后,他也躺在床上,陆辞言窝在他的怀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

从江凛的角度看过去,陆辞言小巧的鼻尖通红,眼眶湿润,沾水的长睫湿漉漉地黏在一块,眼皮薄而透明,晶莹的珠子顺着微微鼓起的脸颊默默往下流,柔顺的发丝蹭得有些凌乱,一只?手还抓着江凛的衣角,生怕江凛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悄悄走了。

江凛开始深思,自己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啊。

他指尖轻轻拨开陆辞言的睫毛,叹了口气,“睡吧,等你醒了看你怎么办。”

睡梦中的人嘤咛几声,蹭蹭江凛的手指。

过了许久,江凛终于发出?灵魂的否定,“不过,我真的不是你Papa。”

江凛不得不怀疑陆辞言是不是装睡,至少现在自己刚说话?,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连忙否认,“是是是,我是。”

陆辞言再次睡熟,江凛掐着他的脸,软软的脸颊肉任他搓扁揉圆,“你是水做的吗?这么能哭。”

下午的日光透过高大玉兰树宽宽叶子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投到床头玻璃纱窗,光斑之上,是混黄的太阳。

江凛没有什么睡意,半靠在床头,陆辞言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蜷缩在他的腹部?,脑袋靠在他腰间,即使在睡梦中,紧握着江凛衣服的手依旧用力到骨节泛白。

修长的手指穿过墨羽般黑亮的发丝,指腹之下,冰凉,柔韧的发丝缠上来?,就像它的主?人。

江凛在猜现在是什么季节,末世降临之后,白天和黑夜的界限模糊,更别提四?季的划分,虽然早在上个世纪,人类已经研究出?更改季节与节气的方法?,按照二十?四?节气划分,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