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凛睡过最舒服的一觉,如果忽略右肩的疼痛。
“醒了?”
江凛眨眨眼,眼前还隔着层血雾,依稀可见是医院的模样。
他迟钝的脑袋还没转不过来,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又在副本中,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精神污染的幻境。
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的眼周,毫不客气地扒拉开江凛的眼皮。
他转过头。
白大褂上金属铭牌上雕这一串小字Dr .Noin Socas
诺茵索卡斯。
江凛彻底清醒了。
诺茵索卡斯的脸在眼前放大,消毒水的味道冲入鼻腔,小手电的光直射进眼睛,江凛难耐地想要闭上双眼。
他本能地想推开这人,扯动右肩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啧……”
诺茵索卡斯啧了一声,退回床边座椅上,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笔,翘着腿把记录本放在膝盖低头记录着什么。
“麻醉剂药效过了,这点疼给你长长记性。”
江凛摸不着头脑,自己都不认识这个诺茵索卡斯,也没招惹过他,长什么记性?
诺茵索卡斯看出江凛的迷茫,站起身,笔盖敲击这记录本后的垫板,啪嗒啪嗒地响。
他目光不善,居高临下地盯着江凛,清澈海蓝的眸子中闪烁着锐利如刀的锋芒。
“捉摸不透的事情就慢慢想吧,但是……”他停下敲击,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语气慢慢,似笑非笑道:“离陆辞言远一点,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
江凛抿紧唇,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诺茵索卡斯冷冷撇了他一眼,走出房门。
转身走进隔壁房间。
诺大的病房中只摆着一张狭窄的病床,厚重白色窗帘将病床与外层隔开,只看得到帘后模糊的剪影。
诺茵索卡斯放轻脚步,缓缓绕过帘子,走到病床前。
床上躺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惨白的面庞毫无血色,似乎比身下的白色床单还要苍白几分,连薄唇也不带血色,眉头不安地轻皱着,似乎在梦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绸缎般黑发柔顺地散在脑后。
极白极黑的冲击下,易碎又让人忍不住升起内心暴戾的摧残欲。
诺茵索卡斯走上前,将输液管上滚轮往前调了调。
病床上的人紧皱的眉头被抚平些许。
诺茵索卡斯小心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病例眸光暗了暗。
咚咚咚……
刻意压低的敲门声传来。
他打开门,门外是方蔷。
“陆辞言醒了吗?”
诺茵索卡斯关上门,对方蔷也没有几分和善的语气,“没。”
“哦……”方蔷悻悻地叹了口气,悄悄观察他的神色,两人僵直许久,她才下定决心开口,“对不起索卡斯先生,这次行动是我领导失误!很抱歉。”
“呵……”他冷冷笑,温和开口,“我只是个医生,要忏悔也不需要找我。”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终于,诺茵索卡斯摆摆手,“你走吧,他醒了你再来。”
方蔷如临大赦,忙不迭地说谢谢,转身跑进止戈的病房。
病房里止戈正坐在床沿,左臂的纱布洁净如新,仔细闻还能问到药水刺鼻的苦味。
方蔷也气馁,一去四个人,回来除了自己没一个好好回来。
虽然这次清理任务损失惨重,但好歹都活着回来,污染被清理后,安全局的侦察队已经出动侦察现场污染痕迹,对于新出现的污染类型,安全局统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