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实际上没有。

“像吗?我不觉得。”陆辞言转身离开,“烧了吧。”

“那这个人呢?没准还活着。”陆珉在他身后?喊。

“他是人吗?”

陆辞言停下脚步,回眸看一眼那玻璃管,猝不及防间,对上他缓缓睁开的眼。

相?差无几的深蓝眸子隔空对望。

陆辞言屏住呼吸,握着刀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双睁开的眼在嘲弄他,嗤笑他的渺小与?愚蠢,妄图一把火将所有的一切都彻底销毁,然而过去就像无法摆脱的恶鬼,只一眼就能咬住他不放,成为他夜夜惊醒的噩梦。

陆辞言深深闭上眼,又睁开。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培养皿中的实验体,满地?的断肢与?血液,腐烂的腥臭好似恍惚的梦境。

入目是空无一物的漆黑。

白炽灯的光照在眼皮,转动眼球,看得见薄红的一层。

“醒了就别躺着了。”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咔哒,试剂管玻璃颈口被掰开的清脆声像是记忆的开关。

陆辞言睁开眼,小小的床,小小的身体,手和腿都变成小孩的摸样,他低头看自己身上惨白的衣服,沉默着看向拿着针管走向自己的男人。

“S,睡的好吗?”

陆辞言机械地?摇头,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摸摸陆辞言的脑袋:“你是很乖的孩子,不要让爸爸操心?好吗?”

陆辞言仰起头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本能地?,有种?难以言说的厌恶和抗拒在抵触着说出爸爸这个称呼。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