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面容洁白,如沁水白瓷,鼻梁小巧高挺,唇色淡淡,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呆滞地盯着那双在自己眼?前的手?,像个任江凛摆布的木偶,迟钝,木讷,又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却漂亮到摄人心魄。
江凛俯下身,亲吻他的眉心:“如果觉得累的话就睡吧,我会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陆辞言听话地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投下小片月牙状的青黑,灯光扫过他五官的轮廓,精致到不似活人。
良久,直到他呼吸逐渐均匀,床边僵坐的人动?了动?,俯下身,冰凉的湿润一触即分,叹息一声:“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夜已深。
蝉鸟鸣叫的声音在沉寂如水的夜中更加明显。
窗户被风吹开?,柔顺的窗帘乱舞,江凛走过去关上窗户。
一回头,白色的影子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但今晚那道影子却没有要再吓一吓江凛的意思,之前几次出现仿佛只是?她的恶作剧。
江凛借着微弱的光走向床铺。
床上还?有着余温,然而方才?安安静静躺在这里的人却不见了身影。
这一切发?生仅仅一瞬之间。
江凛把掌心贴在床单上,手?底温热。
他收回手?,摩挲着指尖。
眸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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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言,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陆珉把陆辞言夹在胳膊底下,一路狂奔。
视线中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一直在两人不远不近处。
陆辞言拍拍他的胳膊:“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草!”陆珉夹得更紧,“不舒服你也受着,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两侧的画像活了过来,看着陆辞言,窃窃私语。
“他就是?那个孩子吧。”
“是?啊……”
“即使不是?他,也还?会有另外一个孩子。”
“真是?可惜了,索卡斯家族就要从此灭亡吗……”
“百因有果,命数皆定,非你我之力能改变。”
“改变什么,早都?是?一捧灰了,整天操心有的没的。”
陆辞言被颠得难受,抓住陆珉的手?臂,环住陆珉的脖子,就要给自己换一个舒服点的动?作,不然他怀疑还?没找出杀死自己的凶手?,自己就要被陆珉弄死了。
真是?以?下犯上!公报私仇!徇私枉法!
“你打算带着我的言言去哪?”
一道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眼?前凉飕飕地响起。
陆珉一个急刹!
“我草!”他回头看一眼?自己跑断腿的路,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江凛,实在想不通对方怎么突然出现的,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江凛歪头:“我不能在这儿吗?”
陆辞言环住陆珉脖子的手?很快松开?了。
江凛凑近,黑眸笑意沉沉,“言言,晚上散步开?心吗?”
他指着陆辞言奶白的睡衣,真丝的材质服帖又顺滑,即使被大力揉搓也没有半点褶皱,“衣服都?不换吗?”
陆辞言咽了咽口水,思索到底该用?什么语气?回复。
落在江凛眼?里,对方就像只惊疑不定的兔子,眼?睛不住地打量他。
他直接把人抱在怀里,笑咪咪道:“我不是?说过陪在我身边吗?真是?不乖啊。”
陆辞言本能地察觉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想起那个湿润的吻,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困扰着他,他心一横,主动?勾住江凛的脖子,触手?的冰凉激得他精神一震。
陆辞言眼?神微顿,软趴趴地道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