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江凛想起沐浴在月光下的天鹅,张开他洁白的翅膀,高高仰起的脖颈修长优美,圣洁又?不可侵犯。
江凛仰头?,看到他,心中颓然,猛地升起浓烈的情绪,几乎让他窒息。
他从满地血污中摇摇晃晃站起身,体力和情绪爆发之后,身体像漏气的气球,空虚到脚步虚浮。
陆辞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担忧又?警惕地用那双深蓝,澄澈,剔透,亮片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江凛的卑劣无处遁逃,这双眼睛折射出他的贫瘠与低劣,而他迷失在这种难以自拔的自我唾弃中,竟然萌生出跌入深渊的快感。
再堕落一点?吧,只要抛掉内心的愧疚不安,逃脱道德的束缚,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他缓了许久,轻声?开口,“言言,过来。”
陆辞言靠近了浑身血污的他,江凛整个人?几乎被铁锈味浸透,他伸出手,手指不稳,将陆辞言滑落脸颊两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冷白面容之上染上一抹血的痕迹,看起来格外刺眼。
江凛抿唇,问他,“你来多久了?听到了多少??吓到你了吗?”
陆辞言薄唇微张,扫过满地的血迹,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秀气的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江凛收回手,一闪而过的脆弱神情被他掩饰得很好,他嘴角噙笑,眸子却冰冷,整个人?又?变为那副镇定自若、无牵无挂的模样。
在他以为陆辞言不会开口时,陆辞言说?话了。
他犹豫着,没有去管自己?脸上的血迹,“没有。”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两个字,江凛却觉得自己?等待了许久,像是垂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而他等待着陆辞言的审判。
江凛紧绷的肌肉松懈,提到嗓子口的心脏落回它该在的位置,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浑身的血渍。
“你去了哪里?”
他的语气堪称温柔,像是对待极其脆弱的珍宝,再大声?一点?,就能伤害到自己?宝贝的弱小心灵。
陆辞言不太习惯,他别过脸,躲过江凛堪称炙热的视线。
“我去了图书?馆,我现在是图书?馆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