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看着,竟想到了“柔软”这个词。
那是很不符合谭司文以往冷淡气质的词语,可如今徐朔又是很真切地感受到了。
或许是受此影响,看着谭司文在夜里逐渐加快的步伐,他突然说了句:“下次见。”
果然快走的人停了下来,回头很疑惑地看向他。
“芜乡东路358号。”徐朔注视着他,准确说出咖啡馆的地址后还要反问句,“对吧?”
“你查我地址。”
徐朔低下头,很淡地笑了下,隐没进黑暗中,悄无踪迹。
谭司文却看得真切,话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说法有点好笑。
仿佛不在徐朔身边工作的几个月里,脑袋思考的速度都放缓了。
要想知道他的地址,连查都用不到。
“徐烨告诉你的吗?”
反正早就离职,加上如今他对徐朔不满,连带着他弟弟也一样,直呼大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
“……徐雨桐。”
“还有。”徐朔才收敛不久的笑意隐藏不住。
他想他是真的恶劣,见到谭司文难以维持平日的体面,竟觉得如此有趣。
“程炀。”
“嗯,完全正确。”
“……”
谭司文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员背叛,无一例外。
谁能像他这样,举目皆敌啊。
谭司文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沉默了些许,重申道:“我离职了。”
徐朔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很认可地应了一声,之后还是看着谭司文,像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谭司文所掌握的行业内沟通技巧,百分之八十来源于徐朔,如今面对面站着,谁占上风是无需质疑的。
有某一瞬间谭司文想把话摊开到明面上,可他找不到词语去定义除合同雇佣外的另一种关系。总不好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就这样说我们的雇佣关系结束了,肉.体关系也结束了,以后不要再见了。
如果真能说得这么直白倒也省了麻烦,只可惜不论心里怎么想,他与徐朔又恰巧都是能维持体面的人。
所以谭司文迎着他的视线,直直地回望过去,再次说道:“我离职了。”
“你的离职申请单上是我签的字,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这种程度,需要反复提醒。”
他看着谭司文脸上逐渐加深的困惑表情,继续道:“我只是同意了你的离职,其他的并没有。”
谭司文作为徐朔助理多年,练就最成功的一项职业技能是能从对方的表情、手势,甚至寥寥几语中顷刻理解背后的意思。
商场门口搭建的巨大圣诞树在整点时刻突然亮起了灯,时不时刮过的冷风将围巾的下摆吹得胡乱飞动。
谭司文站在圣诞树前,能听见树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空欣赏,只觉着脑子被吵得乱七八糟的。
他想他应该是听懂了徐朔的话,但同时又对他能说出这种话感到难以置信,也不知该做和反应。
“你在说什么啊……”
这种事谁会面对面直言不讳说得清清楚楚,不都是任意一方想放弃,关系便自动停止吗。
好在徐朔的忙碌行程给了谭司文喘.息的空档,趁着他接电话的功夫,谭司文快步走到路口,招了辆出租车赶紧离开了这地方。
莫名其妙的无赖行径,直到车子行驶出去几公里,谭司文仍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徐朔能做出来的事。
门店所需的材料和执照已经准备妥当,在临近圣诞节的前两天,入驻了线上平台。
以前那个文青老板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