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倒一如既往没出现任何疏漏,但就是很显而易见地被别的事情分了心思。
察觉到这点后,徐朔连着注意了很多天,每次谭司文一开口,他都隐约有种会从对方嘴里听到很不好的消息。
他总觉得谭司文身上有什么在悄悄变化,可仔细地看来看去,也没察觉什么异常。
担心的事暂未发生,也不知是否可称之为幸运。
他们没有一个闲人,日常也一切照旧。原本在工作场合也没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更何况谭司文出差前还因为这个起了争执。
就这样维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原想可以持续下去。
有天工作行程没那么紧凑,徐朔出了办公室通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见谭司文也再收拾东西,随口问了句去不去吃晚饭。
谭司文表现得很意外,没想到徐朔会突然出现,愣了两秒钟。
就像是沉浸在自己要忙碌的事情中,忽然反应过来还有个人需要应对。
那堪称瞬间的微妙反应都被徐朔注意到,引起莫名的不满。
“我有点别的事,得早点回去。”谭司文回过神,拒绝道。
“什么事?”
徐朔在对别人的私事上一向保持很明确的边界感,照他的性格,本不会去细问谭司文这种事。
可或许是刚刚那点微妙,不满之余便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谭司文也没想到他会追问,就只能犹豫后解释说:“家里有点事。”
这次徐朔没再继续深问,才冒出头的烦躁似乎随着还算认真的回答平息下去,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回想 起几天前谭司文匆匆忙忙从办公室跑出去的场景,再一次认真道:“需要帮忙吗?”
谭司文仍是拒绝再谢过,礼貌还疏离,和窝在沙发上任由头发散乱的懒洋洋样子截然不同。
于是他也只能点头,再次看着谭司文匆匆忙忙消失在走廊拐角。
没一会儿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再然后整个楼层安安静静。
很罕见的,徐朔感到了一丝烦闷。像是春草刚冒出头,本是无人在意,可一点风声刚过就蠢蠢欲动。
共事的这么些年,徐朔向来认可他这个助理的能力。接触过的很多很多企业,无论合作关系还是竞争关系,想要挖人的都不少。
可头一次,徐朔对谭司文的能力感到抵触。
他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处理好。他不需要谁的帮助,去哪里都能生活得好。
谭司文不是个冒进的人,是不会将仅有的初步想法随意说给别人听的。
在公司里正儿八经第一次透露出想要离职的想法,是对程炀说的。
他并不是才踏入社会的毕业生,必然知道这种事在正式提交辞职走入流程前是不要同任何人讲的。
但他想,对待程炀就不必用在职场上对待其他人的那一套了吧。
毕竟这小孩对他,也从来都算是赤诚,将心比心吧。
谭司文谨慎惯了,说话喜欢留个话口,即便心里基本已经敲定,但同程炀讲的仍是:“我可能是要辞职了。”
这时间距离他将母女俩接出来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他父亲直到现在也只给谭司文发了条消息,确定人都在他那里后,便再无一通电话。
谭司文对宁海这座城市没什么感情,即便从小生长在这里。或许是城市的发展与变迁太快,童年里本就不多的愉快记忆被日新月异的城市光景覆盖,哪里都是陌生和漂浮的。
从锦川回来,也是因为叶青禾跟谭司悠。如果他们两个没有必须要在宁海的理由,他自然也没有了。
程炀是毫无心理准备听到的这句话,恍惚间没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