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提早定了包间,徐雨桐揽着于钰霸占着麦架,程炀如饿鬼投胎,吃得全神贯注。小林在他们面前还算放得开,忙前忙后招呼着点餐拿酒,关注大家缺什么少什么。
谭司文见他来回跑了好几趟,最后把人按下,叫他好好吃饭。
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稍微解压了一阵后,众人情绪逐渐稳定,围坐一桌能开始正常吃饭了。
谭司文并不想让他们喝酒,但一年里难得一聚,又不想败兴。
主要他们这几个人里就没有酒品好的,喝醉哪一个都很难办。不过小林除外,他酒量好,几乎喝不醉。
程炀吃到一半,忽然叹出口气:“好累啊……”
从徐朔这几个月对程炀的态度来看,颇有些拔苗助长的意思。总经办里的几个人天天看着,尽管受灾的不是自己,但也忍不住一阵一阵地后怕。
坐在旁边的小林拍了拍程炀的肩膀,安慰道:“其实徐总是个不错的老板了。”
尤其在其他公司任职过,见到各种奇形怪状的老板且有过对比后,客观来讲徐朔真的是个不错的老板。
他做事讲效率,只要保证工作的结果和质量,从不管你每天是准时下班还是加班卷时长做样子。对自己说过的话也记得相当清楚,不会反反复复让人修改文件内容,有问题也是简明扼要指出。会怀疑工作能力,却绝对不会对下属做人格上的侮辱。
虽说态度和性格都过于强硬,近乎于咄咄逼人的程度,但……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小林如是说道。
程炀“噗”地一声快要哭出来:“我怕我有命赚没命花啊!谭助呜呜……”
他猛一下站起身,越过小林张开双臂就要去抱隔壁的谭司文,被冷静的小林揽腰按下,好一顿安抚。
谭司文被他逗笑,忍不住问:“你这个样子,和徐总出差住一块儿时岂不更难熬?”
“和徐总出差为什么要住一块儿?”
程炀眼眶里还喊着泪,也不知道是真酝酿出了几滴泪,还是酒气上头,总之眼神恍惚,甚至难以聚焦,但那其中的疑惑仍清晰可见。
小林也慢悠悠转头看过去:“我们和徐总的出差报销标准不一样,每次出差甚至都不在一个楼层,谭助和徐总出差时候住一起吗?”
“套房……”
“哦……”
小林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莫名给谭司文听得慌张了几分。
所幸不太清醒的程炀没太仔细听,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没有谭助,我该怎么在长青生存啊!”程炀呜咽着说。
这回谭司文不敢再乱接话,淡淡笑了两声。
明日开始放假,几个人里有人一早就要赶车回家,所以聚会也没有持续到太晚,几个人吃吃喝喝,聊了半晌,夜里十点钟不到就散伙了。
徐雨桐和于钰结伴,俩人喝了一些但头脑清晰,远称不上醉,谭司文便也放心。
小林和程炀顺路,费了大劲才将程炀从谭司文身上撕下来塞进出租车里带走。
谭司文在餐厅门口驻足了一小会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随即迈开步子打算顺着街边走走在乘车回家。
宁海冬季无雪,相较于宜河那般略有些萧索的氛围,宁海冬季里街道两边的树木仍带有颜色,尽管不如春夏那般茂盛。
年末气温愈加寒冷,前天一场雨后,整个城市到现在还持续在潮湿阴冷中。路上行人渐少,基本都裹紧衣服快步匆匆。谭司文有些后悔没带条围巾出来,这会儿也只能耸着肩减少脖颈暴露在空气中的面积。
身后有汽车由远至近行驶过的声音,听起来速度并不快,谭司文稍微往人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