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司文十分想笑,用尽全力才将笑意压了下去。
将近三个小时的采访录制让徐朔备受折磨。
主持人的思维分外活跃,进入心流之后完全可以说是想到哪儿问到哪儿。
前后回答的两个问题有时候没有一点相关性,难为徐朔逻辑这么好的人,要被迫跟上对方如此发散的思维。
到最后谭司文感觉他老板平静的面容之下,灵魂早已出窍。
他在长青工作至今,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徐朔。
从不屑于对方薄弱的专业技能,到无感与无奈,再到最后想逃又逃不掉,整个人萦绕这一种淡淡的死感。
别说徐朔,旁听的徐雨桐在后一个小时里基本上就维持着灵魂出窍的麻木,浑身上下像是罩了层结界,企图将主持人的话抵挡在外。
最终的流程走完,打板结束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呼出口气来。
谭司文走上前去,还没等开口,就被徐朔抬手制止:“等会儿,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起身扣上西装扣子,在自己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里人太多,没法好好休息,于是恍惚着走出去,拐进了谭司文的办公室。
看样子,被折磨得不浅。
徐雨桐脸上的表情并不好,偶尔有那么一两下,谭司文能看到她勉强扯起的嘴角在抽.动。
全公司上下配合了那么久,没成想最后几个小时被折磨成这样。
当初策划案递过来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否则谭司文也不会顶着压力劝说徐朔。
结果临收场时却是这个样子……
徐雨桐实在笑不出来,没对栏目组的人甩脸色已经是尽力克制保持打工人基本的素养和理智了。
今天一结束,明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朔。
再夸张点,她都不晓得自己会不会直接失业。
要不晚上去招聘软件看看吧,至少有备无患……
不过她的忧虑意识暂时有些超前,徐朔有别的事在忙,根本顾不来回头算账。
谭司文察觉到他老板近一周似乎有些忙碌,但就他手边正在处理的事来看,好像又与这些无关。
总之采访后的双休谭司文没有接到临时加班的指令,记起不久前谭司悠给他发的消息,兄妹俩约着一起逛了趟超市,这才发现家附近那不大不小的二层超市,货架上的生活用品已经被搬空将近三分之二了。
谭司文到这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半是小瞧了这场台风,有点太没当回事了。
休息日屯好了足不出户也够生活半个月的口粮后,周一谭司文开着车接上老板直接去了机场。
徐朔闭着眼稳坐在后排,等车开了半程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和谭司文说道:“到锦川前先不要和单位的人说。”
“好。”
这回外出所有费用全部走徐朔私人账户,行程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谭司文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但肯定是不希望公开的行程。
因此临走前他和程炀交代时也只说了要出差,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地点。
程炀在自我怀疑和自我鼓励的煎熬中应声,给谭司文许诺这几天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谭司文看他咬牙样子,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徐朔一向大方,任何私人出行,一概花销他都不会控成本。自己用什么标准,就给随行的人什么标准。
对此,谭司文的理解为,他老板可能真的太有钱了,根本不在意这仨瓜俩枣。
宁海与锦川一东一西,两地相距甚远,整条航线将近四个小时。
徐朔的亲弟弟,他们常称作小徐总的,定居在锦川有几年的时间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