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年关时节,商场里的人照比平常多了不少,热热闹闹很有氛围。

徐朔高得出众,气质沈肃,往门店里一进,也不四下里瞧瞧东西,倒像是高层来视察的。

养眼是养眼,就是气势太足,让人很有压力。

而谭司文看着就好沟通多了。

离职后他没再穿过正式板正的衣物,似乎偏好于柔软而温暖的针织类。

徐朔看了会儿,莫名觉得可惜。

于是趁着谭司文与导购交谈的功夫,徐朔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偶然抬头一打量,发现斜前方挂了件男装衬衫。

像是真丝质地,极浅的香槟色。

不如谭司文以前办公时的正式,略有些长的衣摆,或许穿在谭司文身上会更有种难以言明的意味。

导购时刻关注着店内顾客的行动,不过此时客人表现出明显的偏好,她却犹豫了。

“您是给自己选购吗?还是……”

徐朔站起身,朝谭司文在的方向略抬了下巴。

导购放下心来:“这是我们今年早春新款,颜色和样式的确很衬那位先生,稍等可以请他试穿一下。”

徐朔则说不用,叫她按照陈列样品的尺码,重新包个新的就好。

给徐朔选衣服,好挑又不好挑。

他对款式和样式没有要求,只需要简单舒适,但要达成他定义的简单舒适就很难。

总之在谭司文能能消费的范围内,难。

所以在徐朔掏出卡准备消费时,谭司文一点推拒都没有。

反正他钱多,况且都是花在他身上的东西。

给叶青禾以及谭司悠挑的礼物,谭司文就无论如何都不肯花费他半点儿。

他总是将两个人算得泾渭分明,徐朔不出声,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年还没等过,家里的母女两个已经做足准备远行了。

谭司悠才不管亲戚见没见过熟不熟,反正出门玩儿她就开心。

临行前将头发漂成白金色,挑染了几缕鲜明的葱绿,叶青禾看了一眼那堪称“酸辣土豆丝”的脑袋,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好悬第二次高血压入院。

她现在的容忍程度相比于以往可谓是呈指数型上涨,万般不情愿下竟也能自我调节好。

于是在年前,俩人带着谭司文给采买的一应物什,欢欢喜喜地驾车离开了。

她们俩一走,谭司文算是彻底闲下来,一个人相处的大多时间里,能终于静下心来思考些关于他和徐朔的事。

徐朔不是个会在言语上抱怨的人,但他也能感知到自己潜意识的行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令对方不快。

得尽快哄哄啊,不然又要一声不吭地在他身上耍脾气了。

石嘉懿来的那天锦川整日里都是压抑的低云,罕见的天气,令预告上说的两日内有降雪显得更加可信了几分。

他是拎着猫来的,给谭司文吓了一跳。

“带它体检,就在附近,我想着过年了,也带它回个老家。”

他说得太一本正经,反倒是没多好笑了。

那小白猫从小在街上混,带出来都不用适应,猫包的拉链一开,它伸了个懒腰就竖起尾巴在门口巡逻。

“你不是怕猫吗?”谭司文问。

“家里有两只在来回晃荡,有点脱敏了现在。你这店哪天关门?”

“今天晚上。”

“哦。”石嘉懿应了声,“我来得挺巧。”

“确实。”

两个人顶着冷空气,坐在店门口,看那小白猫撒欢一样来回跑。

过了会儿,石嘉懿忽然说:“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和你家老头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