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对面说话, 好半天都没说话, 提着行李站在楼下, 陈年问:“怎么了?”
他面色依旧很平静,看着她说:“我妈,自杀了。”
陈年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立刻打电话给小马:“现在立刻, 帮我和蒋琰之定最早的航班。”
陈年比他果?断很多?,等?他挂了电话就问:“要不要通知你?姑姑?”
“先不用。你?不用过去了,我自己去吧。你?先去航展。”
陈年:“我不放心?你?。”
蒋琰之心?情?像北方深秋的雨天,雾蒙蒙的冷。就好像他和母亲,大半辈子,始终隔着一层,从来没有交心?过。
两人到后,人已经在医院了,等?着家属签字走程序了。
律师说,她在死前,写了将近两万字的自述,包括替他做了证明和辩护。并?且对沈辉诱骗她非法操作转账等?行为做了举报。
陈年不知道,听着律师说完,皱眉看着蒋琰之。
他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两人在医院,蒋琰之怕吓着陈年,不准她上楼,一个人上楼去见了她。
陈年怕他出事,打电话给蒋英:“姑姑,蒋琰之去见他妈妈了,人自杀了。他不准我去。”
母子缘分四十几年,他太了解她是什么人了。
她就是单纯自私,她的父亲战死,寡母带着她改嫁,从小在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穷苦充斥着她前半生。幸得长辈寻亲,找到她嫁到蒋家,她一辈子虚荣,算不上好人,但又坏的不彻底,就那么稀里糊涂的一个人。
蒋琰之看着她的遗容,心?里只是寥寥几句,就道尽了她的生平。
医院的人说,她用自己的衣服打结,挂在床头,整个人躺在地上,用最痛苦的死法,了结了自己。
蒋英来了后,见他伸手替母亲盖上,蒋英面色肃然叫了声:“想?想?。”
只见他伸手摸了把?脸,没有回头,只说:“手续都办好了,明天早上火化。”
蒋英深呼吸之后,才略微抱歉说;“我没想?到,她会……”
蒋琰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努力。”
陈年进?去问:“警方那边需要备案吗?”
他安慰有些慌张的陈年:“没事,我会处理,你?明天回去,航展那边的事你?先替我盯着。”
陈年:“后面的事,总要……”
“一切从简,我按照她的意思,送她回老?家安葬。”
陈年什么没说,出去打电话协调自己的时间去了。
蒋英;“我让蕾蕾过来一趟。”
他无?奈:“真的没事了,蕾蕾又不懂这些,你?别吓着她。谁也?不要通知,家里人知道就行了。让她最后体面吧。”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应付别人的关心?。一会儿他还要去警局处理后续。
蒋英:“人死,一切都没了,你?也?别恨她了。这是她的命,该她走绝路,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用自责。”
蒋英怕他后悔。
他摇头:“我谁也?不恨,也?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不会包庇她。”
只是母子一场,互相都尽力了,最后事情?还是不可挽回地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恩断义绝。
两人已经心?知肚明,彼此不可能有和好的可能,该做的努力,都做了。他该劝说也?劝说了,该讲的道理也?讲完了,该说的难听的也?说尽了,但她不肯接受,无?路可走,用最极端的态度,断绝了他们?和好的可能。到死都没有和他说一句抱歉。
连着几天,蒋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