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后的?女人状若随口一问,却如一颗重石,在柳腰腰好不容易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他呆呆的?盯着?姜逸的?眼睛,拼命想要在那双平淡的?星眸中探究出别的?情绪,哪怕一丝波动也好。
“没有。”柳腰腰忍着?泪意摇头,“我没有药。”
“过来。”姜逸留下这两个字便转身去了内室,柳腰腰如在梦中,深一脚浅一脚跟进去,见她?不知从哪找出一个珐琅彩的?小瓷瓶,朝他招手,“过来我看看。”
“哦……,好,好。”
头两鞭打在了手臂上,后面逃跑,背上还被?鞭子撩到?了好几下。但是手臂上的?的?伤最重,柳腰腰心砰砰跳,是他以为的?那样吗?姜娘好像不生他的?气了。
懵懵懂懂的?半褪去了上身的?衣裳,姜逸粗粗看了两眼,手臂上两道鞭痕见了血,又因为被?污水浸过,发了炎,又红又肿,看着?骇人,背上的?还好,没有破皮,只?是紫了。但那双手上多了很多细密的?伤口。
姜逸抬手轻轻抖了抖衣袖,将宽大的?文?袖后稍,露出手腕,然后从药罐中挖出一指药膏,俯身涂抹到?他背上的?伤痕上。
虽然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人,半褪衣衫,柳腰腰还是红了脸庞。冰凉的?药膏浸润在背上,柳腰腰贪恋的?感受着?姜逸指尖的?温度,一颗心早就乱的?不成样子。
“好了。”女人一句话将他从虚妄的?混沌中拉回,“早晚上药一次,过不了几天就能好。”
柳腰腰愣愣的?看到?递到?他眼前的?珐琅彩的?小罐,那意思很明显,够得着?的?地?方让他自己来。
“好”缓缓抬手接过小罐,更失落的?是,自己这半遮半掩的?风情,她?好像没有任何?兴趣。药罐给他之后,她?人便转身出去了,隔着?屏风,重新?坐回了书案前。
柳腰腰木然的?收回视线,给自己臂膀的?伤口涂了药,也将手上那些细小的?伤痕都?仔细抹了一边,才将药罐放回床头。
这个珐琅彩的?小伤药罐子他见过,是上京府上之物,到?了雍州,姜娘以后只?怕再不会有这样的?好东西了,但她?还是舍得将伤药给我用,是不是……是不是……那个虚妄的?念头重新?冒出来,柳腰腰心头倏跳。
他默默看着?身下的?床榻,又转头隔着?屏风看向那个模糊的?背影,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等姜逸从繁冗的?公务中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外面的?雨照旧沥沥淅淅,比之前更大了,心头蒙上一层阴云,王薇还算聪明,在她?的?点拨下已经调了雍州守备军来筑堤,她?也亲自去过坝上,用现代最权威的?方法测过了水坝的?受力能力,以及目前水位上涨的?速度。在全力固堤的?情况下,只?要不出现持续性暴雨,龙羊坝应该是能挺过这次秋汛。
接下来就是要查治水的?实?账,从哪里入手,她?还没有眉目。
姜逸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反应过来,柳腰腰貌似一直没出来。
姜逸黑着?脸转回内室,看到?的?就是他躺在自己床上,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一条。露在外面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丝毫不理?会她?黑成锅底的?脸,“大人一个人住在衙门,冷冷清清、苦苦戚戚,一个铺床暖被?的?人都?没有,奴特来为大人分忧。”
“呵!”姜逸只?觉好笑,“你,你这不要脸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
“哦,不对,是更加精进了。”
柳腰腰只?当她?是在夸自己,从锦被?中伸出一小节藕臂,笑吟吟的?朝她?勾手,“奴明明是诚心来报大人赠伞赐药的?恩情,奈何?身无长物,两袖清风,所以只?能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