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齐轻舟烧退下去了,殷淮吩咐宫人不许说他来过:“好好照顾殿下,谁若是说漏嘴后果自负。”
发了一场大汗,床上的人朦胧醒来,身体是憔悴虚弱的,眼神却有点诡异的坚定:“昨晚是谁照顾本王?”
樱灵低头,含糊其辞:“宝福公公守在边上。”
边上指门外,殷淮根本不许人进来。
良久,没有声音,樱灵小心翼翼抬头,殿下直着腰杆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眼睛黑漆漆的:“樱灵,本王病了,不是傻了。”
樱灵心里咯噔,仍咬紧口,不敢与齐轻舟对视,那双幽黑发沉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
再也不会有人能比她这个贴身宫女更清楚地察觉,殿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主子了。
不再嬉笑玩闹,不再插科打诨,日日将关在书房,身上披着一重沉郁的戾气,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谁也靠不近,那股凌厉的气场跟昨晚闯进来那个人如出一辙,直叫人心里紧张忐忑。
齐轻舟眯了眯眼,冷笑:“那便更是他了,没有他发话,你们哪来的胆子跟我撒谎。”
殷淮的声音、温度和目光那样真切、熟悉,包围他,落在他的皮肤上,他拼了命地想要醒过来张手拥抱近在咫尺的人,却有什么东西一直拉扯着不让他睁开眼睛。
“胆子大了,敢糊弄病人了。”齐轻舟心里憋着气,气殷淮故意要大家瞒,也气自己宫里的人倒戈,一时之间气急攻心竟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