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颜还是为自己听闻流言后质疑殷准的决策而羞愧,亦或两者有之,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殷淮知他心中不好受,却一反常态没有出言安慰,径自饮茶冷眼旁观,留他独自咀嚼消化。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人言如水,抽到难断,他能解释这一次,但能解释往后的每一次吗?
齐轻舟还是太稚嫩了,又正处于打磨心性塑造性情树立政观的关键时期,也正在形成自己的思考方式和价值判断。
他无疑是想信殷淮的,可没有经历过对方所遭遇的种种腥风血雨,又是那样纯良善厚的性子,想要形成殷淮那一套思维方式与狠绝艰险的行事作风更是天方夜谭,恐怕是连培植趋同一致的土壤都没有。
再者,同龄人或主流传统的影响又在不断侵扰,内外夹击,所以他纠结摇摆。
这个问题殷淮帮不了,只能靠他自己想通,过度的引导会拔苗助长。
毕竟他要把齐轻舟推向的那条路又那么石破天惊、剑走偏锋,为世俗所不容。
这条荆棘丛生的路殷淮已经走了很久很久,腥风血雨,尸骨累累,齐轻舟是他在漫无止境的黑暗里触碰到的而唯一一点暖与光,他绝不允许他退缩,他要他永远永远陪着自己走下去。
齐轻舟自己也答应过他的。
他绝不放手。
那日书房之后,齐轻舟着实消停了一段时日,宫人们时常看到他露出若有所思眉头紧皱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