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立刻像是一只被惊着的小奶猫儿埋头钻进课本里去。
心中暗自奇怪,也没见掌印看过来,但每次都能精准无误地捉到他开小差。
殷淮怕李后那天宫宴被下了面子恼羞成怒,这几日都押着齐轻舟子在殿里温书,不放人出去,齐轻舟都快憋疯了,悄悄让人给他找乐子。
“这什么?”
柳菁菁敞了敞黑袍外襟,完全没有一点儿名门闺秀的模样:“这都是现在外面乐坊司里最流行的话本子,你看着有没有好的,解解闷!可千万别给你那位殷千岁瞧见了,老娘可是顶着项上人头给您去寻来的”
齐轻舟摆摆手:“我有那么笨吗?”
转头就把经论的书皮扒下来套在话本子上。
正在书桌前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低沉的声音像一盆凉水似的冷不丁从头上泼下来,语调同直线一般波澜不惊:“那小公子面若冠玉,犹似青枝抽条,叫一贯威严的摄政王心里也生出几分波澜来……”
齐轻舟跟被点着了的炮仗似的“噌”地跳了起来,用书捂住心口,语气里带着羞赧的责备与暴躁:“掌印??你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书!!?还念出来!!!”
殷淮幽深的目光锁住他,撇了撇朱红色宽袖,两手撑在书桌上,将小皇子严严实实圈在自己的身体势力范围之内,微微俯身,沉声问:“怎么?殿下看得臣却念不得?”
他人高手长,虚晃一招就摘走了那本表里不一的话本,看到封皮跟底下的书页粘粘得严丝合缝,两道漂亮的眉毛一扬,讥讽道:“殿下的手工又长进了不少。”
这话本的封面竟比上回的纸鸢做得还更精细些。
这装帧几乎可以假乱真,虽然糊弄他是还差些火候,但骗骗南书房那几位老眼昏花的酸儒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