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徒弟?”江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白榆提了许久的心此刻终于落下来,把竺晏行李中的二胡拿出来晃给他看,道:“我原先在江湖卖艺时是拉二胡的,有次遇上他了,见他无父无母便?收为徒弟,想着教他门手艺好让他日后讨生活。”

“你还教了他剑法?”

江崇早就看见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两把剑。白榆心头一惊,面上镇静:“我不会武,如?何能教?在我收下他没多久他就被人看上,我问过他后就送他离开?了,许是跟那?老头学的。”

江崇若有所?思,白榆已经收好包裹,趁他不备迅速带着东西上了二楼,选了间离自?己屋子比较近的房间进去,把东西放到桌上,而后开?始清扫屋子。

待里里外外都干净了,她坐到桌前,将包裹打开?,把其中一柄剑抽出来。那?是一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剑,其上还挂着红色剑穗,颜色有些旧了,剑身照出白榆的脸。

几年过去,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白榆心中五味杂陈,珍惜地摸上剑柄。

“师父。

椿?日?

”竺晏倚在门边,将脑袋探进来。

此时只有他们师徒二人,白榆沉下脸,冷声道:“过来。”

竺晏磨磨蹭蹭地挪过来,不等白榆说话就率先认错:“师父,我错了。”

她一堆训斥的话没了地方发挥,只能哑着看他。

竺晏蹲下来凑到她膝盖上,如?往日在山上时一般,他下巴虚虚靠上去,睁大?眼?睛看她:“师父,你不想看见我吗?”

竺晏生?得一双桃花眼?,本?就是双看着情深的眼?睛,如?今在他刻意之?下更显可怜。白榆恍若看见了几年前那?个?只会巴巴跟着自?己身后的小可怜,此时她也不忍再训,便?轻轻地敲了下他脑袋。

她思虑片刻,认为还是先串口?供比较重要,关于下山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再说,但竺晏的身份今日他们肯定是都要问一回的,这可不能出差错。

白榆将方才与江崇说的一番话又给他说了一遍,末了再确认一遍:“都记住了吗?”

竺晏:“师父放心,我都明白了。”

“这就好。”白榆点头,同时再脑中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竺晏起身把包裹里的衣裳放到柜中:“师父,我带的衣裳不够穿。”

“明日带你去做几套。”白榆随口?答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竺晏之?前扑火弄了一身的灰,将外裳换了后又把头发散了,再用梳子疏通。

白榆一抬头,就看见他歪着脑袋,发及脚腕,空中还飘着些灰白色的灰烬,应是方才不慎沾上的。

“你头发怎么这么长?”白榆难以置信。

她记得她下山时竺晏头发才到膝盖才是。

虽然当朝也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但也很少有人会留这么长的头发,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头发太长在一定程度上是真的会影响出招的。

竺晏将脑后的头发扒拉道胸前,摇头叹气:“师父,师祖的手艺你也不是不知道。”

白榆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鸡窝头,顿时理解了。

他走到白榆面前坐下,将梳子和厚厚的一摞头发放到她手中:“麻烦师父了。”

白榆把梳子推回去:“还是你自?己来吧。”

虽说已经在这生?活了二十几年,但白榆并没有学会梳发髻的手艺,她的梳发方法只有一个?团啊团后拿簪子一插,一个?发型就好了。

好在其他人也都只会一个?发型,所?以她在里面并不突出。

竺晏面露遗憾,但已经熟练地梳上去了,前面一大?半被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