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她没想好,还有?爷爷那?天说要江浔过年跟她回家的事,她也没想好。
坐在工位上,梁桉心不?在焉,修修改改,几个小时才勉强出来一个方案。
正抓耳挠腮着,手机忽然震起?来。
是姑姑。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梁桉匆匆收了电脑往包里装,拜托林听帮忙请个假。
“家里老人住院了,年假还有?几天,我连着春节一块儿休,方案明天之前赶出来发你。”
“这么?着急?家里人没事吧?”
“急性阑尾炎,但是年纪大了。”
“那?你快去吧,一会儿组长回来了我跟她说。”
“谢谢。”
阑尾炎是个小手术,但年纪大的人禁不?起?冒险,爷爷当初走?得突然,奶奶是她最后的家人。
梁桉一刻不?敢停,出了公司没有?拐去收拾行?李,打车直奔机场,路上订票时候她身体?还在克制不?住地发抖,深呼吸了几口?继续着急忙慌赶方案。
下?了车,防爆检查、值机、安检,一路紧赶慢赶总算走?快速通道在最后5分钟进了机舱。
方案还没写完,梁桉坐下?来先给电脑开?机,旁边乘客听见劈里啪啦的键盘声,操着东北口?音自?来熟起?来,“我姑娘跟你一样,每回打视频都对着电脑劈里啪啦,那?家伙不?知道还以?为装修队呢。”说到最后叹了句,“现在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梁桉祖籍大连,乡音像镇定剂,情绪莫名缓和了不少。
恰逢日暮向晚,天地间?铺满玫瑰红。
梁桉对隔壁扬了扬唇角,旅人与归客,此刻都熔为余晖的一部分。
她从?来没有?主动?对谁发出过邀请,并且觉得自己或许有什么亲密关系羞耻症,只要不?开?口?,就没有?被?看穿,和被拒绝的可能。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瞬间?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