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我只是笑了笑:“我知道。”

就在我即将踏出家门那一刻,我停下了脚步。

见状,司岚的冷漠神情松动几分,她对晕晕欲睡的儿子耳语两句,然后把他放下来,就在司敬懵懵懂懂走向我,即将抱住我的小腿,听他母亲的打算向我讨好之际,我后退了一步。

不再像从前那样,抚摸司敬毛茸茸的脑袋。

我说:

“对了,司岚,忘了告诉你,我已经预约好民政局的离婚申请,下个星期一下午三点。”

顿了顿,我继续道:

“关于财产分割,我的要求很简单,家庭财产平分,至于你公司的股份,你想给就给,不给我也不会争。”

听到财产分割,司家祖父母面面相觑,昏花老眼中写满难以置信。

他们终于明白,我是认真的。

可在这栋空旷到令人心寒的宅院内,唯独还有一个人,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权当我在闹脾气:“很好。沈幸,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司敬实在太小,他从小被司家教育的鄙视我,不在意我。

但终究血浓于水,他本能的眨巴无知的眼眸,看看爸爸又看向妈妈,眼眶越来越红,最终小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抱一抱他,但理智阻止了我:

“司敬,爸爸以后会找时间看你的。”

说完,我快步离开。

妹妹将我带到她租住的小公寓,就在这天晚上,我们两兄妹抱头痛哭一整夜。

我亏欠她和父亲太多太多。

从前总以为等孩子顺利长大,自己有空闲有底气了,便能回馈他们。

但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所谓的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过是懦弱又不懂爱的成年人为愚蠢自私的自己,所编造出来的自以为孝顺的可笑空句。

妥善处理完父亲的所有丧事,很快到了我跟司岚约定好的离婚日期。

那天,我在民政局等了一个下午,司岚没有出现。

没办法,我只得聘请律师,给她发去一份离婚协议书。

就在离婚快递被签收的那天中午,司家佣人给我打电话,说司敬生病了,哭着喊着要爸爸陪才肯乖乖吃药。

挂了电话,我着急忙慌准备一堆东西要去司家时,妹妹正好回家午休。

她拦住我:

“哥,你确定要去吗?依我看,这只是让你回去的一种手段。你忘了当初司家是怎么对你、对爸的?”

我愣了愣,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往事一幕幕。

一开始,我把司岚带回家见家长时,她并没有露出过任何瞧不起我的家境,亦或是瞧不起我父亲的模样。

为了跟我在一起,她承受了太多来自司家的压力。

正因如此,无论如何我总想着能替她分担一点算一点。

先是减少回家的次数。

再来,便是把儿子全权交给司家的祖父母。

后来,就连司岚光明正大把严清带回家中……我都不曾说过一个不字。

第6章

够了。

真的够了。

见我脱力坐到玄关的矮凳上,妹妹松了一口气。

我们俩相视一笑,开始讨论今天晚上该吃什么。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整理仪容仪表,充满精气神的出门面试我是做哥哥的,总不能只靠妹妹养我们的家。

我兴冲冲出门没一会,便因为小区外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的存在,而心情复杂起来。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

“上车,我送你。”

低调名贵的豪车后座车窗屈尊下降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