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锁门,但呕吐的状态实在太狼狈,她不想让他看见。

门外传来声音:“我在门口,你有需要?就叫我。”

吐出?来以后?,翻江倒海的不适退下去一些。

梁桉慢慢起身,按了冲水键。

洗手间里安静得吓人,玻璃门外隐隐有高大的黑色身影。

她“嗯”了一声,理了理头?发,打?开洗手间的门,“这里有常备药吗……”

话被江浔递过来的温水打?断,“怎么样了?”

梁桉接过来漱口,气若游丝也没忘道谢,“……有点儿不舒服,可能是肠胃炎。”

她本来就白,这会儿嘴唇失了血色,更显得脸色惨白,额间一层薄汗,眼神都是迷糊的。

“身份证跟护照在哪?”江浔看着她,忽然问。

没等?回答,后?背就覆上了一张宽大的手掌,动作有些生硬,但落下来的力道很轻柔。

梁桉心神一滞。

她反应过来,是江浔的手。

但她此刻撑着洗手台才能站稳,也无暇顾及,本能回答,“……在房间”

“在这儿等?着。”江浔把纸巾递到她手边就上了二?楼。

人一离开,梁桉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蜷缩起来,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度被打?开,江浔作势就要?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忍一忍,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梁桉慌忙挡住他手。

她这辈子最怕去医院,刚又吐了两回,冷汗一阵阵往外冒,腿都软了,但还跌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是肠胃炎……我再吐两回,吐干净就行了。”

害怕也得分时候。

江浔抬起她的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你……”梁桉想挣扎,抬头?却差点撞到江浔下颌,只听到男人在她头?顶落了句,“抱好,不然摔下来我不负责。”

梁桉怔了下,竟然忘记反抗。

“我……”

唇齿刚溢出?音节,她耳边忽然炸开声巨响。

轰隆!

屋外雷声沉闷,似乎要?冲出?浓云束缚一般。

刹那?间一片空白。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梁桉脑袋已经本能埋进唯一热源。

江浔往外迈的脚步忽然顿了下。

垂眸,捕捉到了她轻颤的脊背,沉默片刻才低声问:“害怕打?雷?”

梁桉鸵鸟一样埋着,腹部?的痉挛让她无法思考,嗓音也脆生生的:

“没有,就是又疼了一下……”

轰!

又一道雪雷划破夜空,快要?撕开浓稠的夜幕。

这次肚子是真疼了,梁桉无意识轻哼了声,又往江浔怀里钻。

身体被热源笼罩,梁桉想起小时候那?天。

狂风骤雨搅乱一切,医院楼下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梁桉还是个7岁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刚放学,去探望因公受伤的父亲。

她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那?天却莫名好奇。

人群最里侧被警戒线拦住,梁桉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条白单子罩在他身上。

恰好一声闪电划过,雷声轰鸣,蓝光疾驰而过。

人们?都在议论:“这么大雨,这还在医院呢,怎么就跳楼了?”

“是个法官,国家栋梁,还年轻着呢,真是可惜。”

“也不知道碰上什么想不开的事。”

“听说让被告泼硫酸了,浑身烧伤,两个眼睛也看不见了。”

……

夏日?的暴雨总来得猝不及防。

前一秒还风和?日?丽,后?一秒就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