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桉脑袋发着懵,只觉手里东西烫手。

路口红灯,江浔踩了刹车看她一眼,“是我没考虑周全。”

小区安保严格,外来车辆一律不许入内,住户都是私家车进出,梁桉去的时候是跟门卫提前打过招呼,安排了待客摆渡车接送,但SA是步行进出的。

他们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梁桉刚好收拾完衣服坐车出来,就这么不凑巧的被他们看见打了车。

“那怎么办?”当头一棒下来,梁桉如临大敌,“如果阿姨去你家,我们演戏的事不就彻底暴露了。”

他们的合作一开始就很坦诚。

她为了搪塞家里催婚,求个安静;

他为了家里老人身体,求个安心。

原本是划分好界限各取所需,现在这个慌却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也不是没有办法。”信号灯转绿,江浔踩了油门。

梁桉病急乱投医,下意识问:“分公司那边,你还能再回去半年?”

问完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梳理逻辑劝慰自己,“之前你在分公司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生,现在见过面爷爷肯定也相信是真的结婚了,你如果再回去半年,等时间到了直接离婚,我们的事不会暴露,爷爷那边你也好交代,确实一举两得。”

江浔瞥她一眼,“不能。”

梁桉收了声音看他,“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你搬过来住。”

“……”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办法,短暂的沉默后,梁桉提醒:“我们当初条款里说好了不住一起的。”

江浔没多言,轻抬下巴示意夹层里的文件袋,“我重新写了合约,你看看。”

文件夹就放在眼前,牛皮纸的袋子上绕着规规整整的密封圈。

梁桉没拿文件,反倒若有所思叫了声:“江总。”

“嗯?”

梁桉犹豫着措辞,“……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才跟我结婚的吧?”说到最后她眨了眨眼,着急摆手,“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你想多了。”

“那孤男寡女的,您这有备而来!”

“不是真的一起住。”梁桉这么想着,江浔再度开口,“只是当舍友,假装同居而已,条款也有变动,你可以看看再考虑。”

见长辈算举手之劳,之所以接受报酬,也无非是人情最贵,到时候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当初梁父去世林音受了打击,看着女儿那张和已故男人相似的脸,她无法忍受,掏了抚养费,把人送到爷爷奶奶家。

等再见面,是骨折必须修养,对舞蹈生来说,这不是小事,因此又被接回母亲身边,但那时候林音已经再婚,她是外人。

住在别人家里的滋味不好受。

更何况跟个陌生男人同一屋檐下牵扯。

从国贸到三里屯,一路灯火通明。

入了夜,建筑成了影子,给人浮在水面上的幻觉。

“我没有办法立刻答应你,这也不到周一,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我们都再考虑考虑吧。”她含糊推辞,说完就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谁知道江浔也跟了出来。

没见神色有什么波动,仿佛就是再自然不过问了句:“还有几天,你慢慢考虑,周日前给我答复?”

“……好。”正纠结着,余光瞥到赵晗从便利店拐出来,梁桉心底抓狂,电光火石间,一掌把江浔推进副驾驶,结果自己脚下一软,也跟着踉跄栽了进去。

江浔没反应过来,后背就闷声撞上内饰。

不大的副驾驶座挤了两个人,稍微一动,冬装萃蔡作响。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