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一张张翻过,从黑白到彩色,从偷拍到摆拍,记录了一个人从出生?到青葱的所有时光,包括那些梁桉不知道的,没能见证的时光。
直到某张,她?手顿了下?,合照里有几张金发碧眼的外国面孔,估计中学念的国际学校,梁桉一眼就看到中间?黑发黑眸的人,五官比现在稚气很多,但还是一脸高冷。
白嫩指尖点在上面,她?咯咯笑出来,“江总,你从小就板着一张脸吗?”
江浔偏过头?看她?一眼,眸光不善,“怎么了?”
“好?凶哦……”梁桉半躺在他身上,控诉他,嘴上说着凶,眼底却是温柔笑意?。
“我凶?”江浔扯她?脸,有些无言,“到底谁家暴谁?”
说着就要捋起睡衣袖子,好?让她?看看胳膊上的印儿到底谁掐出来的,梁桉讨好?似地钻进他怀里,嗔怪他,“还不是因为你乱说话。”
江浔忽然想起来什么,捏住她?脸,“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侯吗?”
“记得啊,怎么了?”
“老头?问?你的时侯,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老爷子问?她?我这个孙子,性格想起来就头?疼,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说谈恋爱了,一起吃顿饭都难,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梁桉当时回:他说我如果不选择他,那是我的损失。
“为什么那么说?”江浔问?她?,梁桉笑着躲开:“我猜的……”
那时候他们还不熟,梁桉只记得这位甲方开会时候自信又强势,谈恋爱应该也像谈项目,表白跟合作无异:如果你们公司不选择我们,那就是你们的损失。
江浔手伸进她?睡衣掐了下?,“再说一遍?”
“不说了不说了。”腰上痛感轻微,梁桉说住嘴,又不怕死的地追加一句,“你当时上来就说我们结婚,如果不是之前认识迟叙,我真的会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杀猪盘。”
那天下?雪,纽约史无前例的暴雪,城市街道氤氲成油画,将惺忪旧事翻涌。
他推开门,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双眸晶亮,裹着未散的雪意?。
一年有那么多天,世界上那么多城市,就在那么刚刚好的时刻,她?站在我家门外,摁下?门铃。
世界再不会有比这更奇妙的事。
可她是怎么说的,她?说这是杀猪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