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人群/交谈,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巨大落地窗外一架架忙碌客机起飞降落。

陈舟原本是去房间通知江浔开会,开门却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他了解老?板的脾性,江浔几乎不?生气,但只要生气浑身上下就带着骇人气势,尽管表情没任何波动,也还是让人看一眼就脊背发?麻。

行?程是临时?改的,陈舟返程机票订得匆忙,选了最早的一班,没有公务舱,只有经济舱。

“送去警局了,怎么处理的?”江浔往值机口走,在电话里问。

迟叙:“说?是这种程度很大概率就是拘留跟罚款。”

陈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这种情况都不?逮捕,满嘴污言秽语手?脚也不?干净却只需要缴纳罚款属实是荒谬。

“不?是有证据吗?”

“证据是有,但现行?法律就是这样,毕竟实质性伤害没有发?生,构不?成严重犯罪。”

江浔敛起眼神。

梁桉是个理智有分寸的人,他一直都知道?,也就酒精上头?才能让她的防线松动些?。

他一开始就该知道?,刚刚那通电话不?寻常。

他至今还记得,陈舟第一次把梁桉信息放到他桌子上的时?候,心情有多复杂,他没有想过?她的生活会是这样,那时?候梁桉也不?过?勉强成年。

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碰上这么个禽兽。

她没有家人的保护,生离死别轮番到来,在动荡生活里有过?太多次失望。

她接受了、习惯了,所以变得不?期待。

麻木就不?会难过?。

要怎么样才能算伤害?

命悬一线,等一切都追悔莫及?

江浔自认不?是什么善茬,只要他动手?,必然会让对方永远都不?再有翻身的机会。

挂掉电话往候机室走,江浔偏头?交代,“那个人,你查清楚他的所有来历。”

飞机落地是傍晚。

迟叙在公司门口等人,“会议室开好了,人也看着呢。”

两人往里走,江浔扯松了领带,单手?拽下来缠住手?掌,迟叙也是。

会议室在最角落,江浔推开玻璃门就是一记急拳,动作刚勾回来迟叙又?补了一拳上去,秦兆川被打蒙了,指着他们:“你们怎么打人?”

这声音远远比不?上监控里梁桉撞上酒店走廊的那一下,那声音像把利剑,在他心口划了一下。

江浔睇着撞上桌子的人,看第一眼眼底全是厌恶,第二眼根本就不?屑再看,嫌脏东西辱眼。

他有弄死他的念头?,散打是综合格斗,江浔练了十年,他不?喜欢打人,厌恶暴力,但眼前?这个根本算不?上人。

江浔没有回答,又?一个拳头?急挥上去,秦兆川站起身想还手?,但江浔不?给他机会,带着戾气揪住他衣领,像看团烂肉,又?转身脱了大衣飞出去一脚,结结实实踹上他腹部,秦兆川没躲过?,后腰狠狠撞上桌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江浔揪着他领带绕紧他脖子,眼里没有半点温度,语气狠戾,拳拳到肉:

“喜欢乱搞?”

“控制不住自己?”

“喜欢骚扰别人?”

“狗仗人势是吧?”

“欺软怕硬是吧?”

这人平时?看着斯文败类,真揍起人来,满是逞凶斗狠,眼见嘴角出血,迟叙终于上前?两步,压着声音道?:“差不?多收着点儿,别太过?。”

江浔松开领带,脖子青筋暴起,尚有神挡杀神的气势。

秦兆川体?格不?小,几拳下来,拳拳不?是要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