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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为什么你叫周筠，妈妈说我们的名都是隔壁夏老头起的，他是旧时代知识分子，有文化，但我看着老头长得跟个土豆似的....嗯，哥，那这个筠是什么意思？”

“啊，竹子的意思，中空外直。”

“中空外直，好名字啊，夏老头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是死的太早了，好可惜啊，不然将来我的孩子生下来，也要让他取，唉，哥，说起来，是不是有文化就死的早？”

“....没，别瞎说，有文化是好事，有文化才有出息，才能挣大钱。”

“啊，那我要有文化，我要体体面面挣大钱。”挣大钱给哥哥花。

“嗯，宝真聪明。”

“嘻嘻，那哥我为什么叫周芷？芷又是什么意思？”

“芷是香草的意思，也是好东西。”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香草，女孩子才是香草，我才不要叫这个，怪不得人家老说我是什么周芷若，说我是个装牙舞爪的女人！”

“是张牙舞爪，你听谁胡说的，宝的这个名字多好。”

“我就不要就不要就不要。”

年幼的周茝以绝食为代价得来了换名字的特权，可夏老头早死了，村里又没什么有文化的，乡下人有些迷信，坚信名字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周芷叫着这个名字一直生的健康白胖，他妈妈害怕换了名字会不舒服。

最后他们找到了那年夏天回家过暑假的王家大学生，虽说是个技校，王大学生好大的谱，在院里葡萄藤下躺着喝茶，都没请作为长辈的周筠妈妈随处坐一下。

周筠妈妈也不在乎，往藤下放了一包茶叶，就带着一旁的周筠站着，就求他看看，哪个字能跟芷换一下，最好意思一样，发音也差不多，草字头最好。

他翻着书，装腔作势，居然还是有点真才实学，让他找到了。

他说茝这个字就是白芷的意思，念法各不相同，有的书里念chai，但很多书里也念zhi ，你们就当zhi念好了，自己的命肯定自己定。

周筠妈妈高兴了，多好的事，谢过他后领着周筠回家，周茝醒来后他妈妈就告诉他他有新名字了，他问是什么，结果念着一样，他皱着眉头，周筠就在他手上写字，写的茝。

他看不懂，但信哥哥，就问，哥，这字是什么意思？

不敢告诉弟弟换来换去还是香草，他就骗他，这个啊，是榕树的意思。

他问，榕树是中空外直吗？

他哥摇头，榕树比竹子厉害，榕树啊，枝繁叶茂，根深蒂固，最重要的....榕树，独木即成林。

周茝听不懂，但他觉得听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

他说，那哥哥你就比我弱了。

周筠点头，是啊，哥哥没你强。

他抬头，哥哥，没关系，那你可以长在我的树冠下，我会庇佑你的。

周筠笑的肩膀都缩了，周茝不明所以，反正就跟着他笑。

那些往事好像还在眼前一样，周筠就已经在这个不过20来平的小房子里，给他画了一个五脏俱全的家，他说过的提过的喜欢的，周筠一样不差全给了他。

明明从小就说过了，他才是要保护哥哥的那个人。

周筠觉得气氛不太对，抓了抓桌上的遥控器，打着圆场，“哥哥收拾完才去接你的，你以为是拉你过来做劳动力的吗？哥哥是拉你过来享福的。”

“哥。”

周茝哑着嗓子喊一声，喉结翻滚。

“嗯？还有什么缺的吗？”

“嗯，缺了一样。”

周筠环视一周，他都是按照标签上的清单目录置办的，还有哪里不到位？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