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着江寄一通拳打脚踢,才让他松了口,再度钳制在隔间门上。
三七分抖着手,赫然有上下两排紫得发青的牙印。
“我操/你妈的!你他妈的是疯狗啊!”
江寄被打到了胃,有些反酸水,不住干呕,却还是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死死盯着三七分。
“还有劲瞪?老子他妈给你眼睛戳瞎!”三七分说着,竟然真的从裤袋里掏出一只红笔,作势往江寄右眼扎去。
江寄看着逼近的笔尖,紧咬牙关,抻着脖子偏了头。
三七分怒火中烧,手里没个轻重,笔尖真的戳破了皮肉。
江寄吃痛,闷哼一声。
三七分听见江寄的痛哼,得意洋洋握着笔,一路向下划拉,在江寄脸上画出一串侮辱性的符号。
“刚才不是还很神气吗?”
“啧啧,脏了,老子给你洗把脸,别太感谢。”三七分说着,抓住江寄的脖子就往前拖,一把将江寄的脸摁进洗手池。
冷水瞬间漫过江寄的面部,窒息的感觉令江寄张开嘴,肺中的气争先恐后涌出,变成连串透明的气泡,在水面炸裂开来,而冷水也不断从口腔灌入。
江寄的整个脑袋都被摁进水里,耳边只有挣扎发出的水被搅动的声音,听不真切水流之外的哄笑与嘲讽。
窒息的感觉实在难受,不知道究竟是激发了江寄的潜力,还是这群人一时疏忽手上使得劲少了,江寄从水里将头猛然抬了起来,剧烈咳嗽呕出清水。
几人正欲再次抓江寄摁入水里时,卫生间的门被踹开了。
男老师和保安擒住了三七分一行人。
江寄见状,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贪恋空气大口喘息。
宋映棠扑过来抱住他,一下又一下摸着他湿漉漉的后脑勺,颤着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是宋老师不好,宋老师来晚了,不怕啊,小寄不怕,没事了。”
“没有,谢谢宋老师。”江寄的声音嘶哑,从喉咙到嘴里,都漫着一股冰冷的血味。
男老师领着保安,将三七分一行人押走了。
宋映棠还是跪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顺着江寄的脊骨向下拍,安抚怀里的江寄。
“宋老师……我想洗把脸。”
“好,好,老师在外面等你。”宋映棠揩了揩眼泪,起身走向门口。
江寄撑着满是水的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洗手池沿,抬眸看向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头发不住滴水,鼻梁处刚刚被三七分扎出的口子有些泡得发白,脸颊有点肿,唇角还有血丝渗出来。
“B、I、C、T、H……”江寄辨认着镜子里红色的笔迹,哼出一个笑,扯得嘴角生疼,“这都能拼错……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废物……”
笔油并不很好洗,江寄就着水,用大拇指使劲搓了很久,才顶着搓得又红又烫的脸走出卫生间。
三七分一行人的家长被叫来了艺校,江寄坐在会议室,静静听着他们和校方七嘴八舌地吵。
头疼。
最后几方协商,一共赔给江寄两万一千七百块钱,私了了。
挨一顿打,能有两万多,很值了。
江寄借着宋映棠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
“阿婆,钞票收到了伐?”
“两万一千七,我……我比赛赚来的哇。”
“家里的风扇好换掉买新的了,念念一直怕热,叫人给她房间装个空调好了呀。”
“侬买点水果吃吃呀,念念上一回还讲想尝尝榴莲,侬带她去买哇。”
“这钱还能给念念报个数学的补习班。”
“嗯,宋老师的学费等我以后赚了再还,我问过了,这点钞票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