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方的负责人一见他们来了,附耳身边的小助理,去拿几支桑叶牛奶冰激凌过来,人手一支,先降降暑气。

说是降暑,其实众人一路来都在坐在车内,车内也同样开着冷气,压根儿不会受到暑气的侵袭,唯一和热搭得上边的,也就是下车后到进门前的一小段路。

小助理的速度很快,抱着泡沫箱就来了,掀开厚厚的泡沫盖,冰袋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好多只小小的冰激凌,青色偏光的包装纸上还绘着墨色的书法,设计看起来透着国风的高级感,也难怪会选择他们来做代言拍广告。

取下透明盖,青白各半的冰激凌球顶的全貌便露了出来,胖墩墩的,球顶撒着些许冻干桑叶碎。

江寄不合时宜想到了一句「煮豆燃豆萁」,或许上面撒的是紫得发黑的桑葚碎,就会更应这句诗。

冰激凌入口,比以前吃到过的任何冰激凌都要清爽,不会厚重也不会黏腻。就像是吞了一块入口即化的抹茶味奶皮,可又没有抹茶的苦味。

都说对甜品的最高评价是「不会很甜」,这个冰激凌显然也做到了这个标准。

蛋筒也和普通的不太一样,调制的时候应该也加了些桑叶粉,烤出来华夫格蛋筒皮浅褐色中也微微透着点绿。

江寄刚把上面的清白双拼的墩墩球吃掉,开始咬到蛋筒,却发现蒋换已经快啃完整个冰激凌,将手伸进泡沫箱试图拿第二个了。

江寄忽然觉得牙根冻得发酸。

“吃一根就够了。”江寄按住了蒋换刚拿到新冰激凌的手。

蒋换刚想反驳什么,却发现有如炬的目光盯着自己,如芒在背。

“嫂,呃,少吃点,你说得对,确实不能吃多,哈哈。”蒋换将手里的冰激凌松开,任其落回泡沫箱里,然后将手抽出来,“冰的吃多了会窜,哈哈。”

江寄也没想到蒋换这次居然这么听话,有些欣慰。

而蒋换也在成功把手抽离的时候,感觉到背后芒刺一般的目光消失了。

小师哥,你真的别太荒谬,上辈子别是个老陈醋缸子吧。

见大家都吃完了,资方的小助理便带众人去了更衣室。

准备的衣服也是青白两色拼接的,青衣缀白纱。虽说料子、版型和设计都不及节目组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但只是拍广告,也不用太过细究。

时隔不几日,江寄又被摁在化妆室座椅上戴假发。

大概这次拍摄的风格走的是仙侠风,假发在额前还有两根长度到下巴的小须须,银色发冠正中央镶着一块圆润的青玉。

一身皆是浅淡的玉色,江寄鼻梁处的红痣倒是更惹眼了。

仙风玉骨,愣是被一粒鲜红小痣拉回尘俗。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止戈》造型的影响,这边的化妆师给余风久准备的,也是一条抹额,只是更细,仅有一指宽,细长的抹额尾端还坠着青玉色的挂饰。

这次的广告要替换上一条的版本,越快越好,自然也算是时间紧、任务急,导演便趁着他们在做妆造,开始「讲戏」。

七人作为同门师兄弟,下山历练,正值酷暑,精神颓靡,偶得神器桑叶牛奶冰激凌,一口救活热得发蔫的七人。

“没了?”柔软的刷毛扫去蒋换脸上的余粉,蒋换睁开了眼,眼睛里写满疑惑。

“没了。”导演翘着二郎腿,笑呵呵道。

蒋换陷入了一种「他讲戏了吗」「讲了吧」「真的讲了吗」的循环恍惚当中。

最后蒋换得出一个结论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其他人且不说别的经历,起码上回就拍过一次广告,可江寄确确实实是人生第一次了。

要他对着镜头跳舞他尚且放得开,但是要演戏,就有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