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崩溃。

喉中忽然腥甜，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要！”

我把什么狠狠咽下，拼命喊出声：“停下！唐宇……停下！！”

第十九个题记：谁是先知，谁曾未卜，谁的穷途末路。

这好像是一句歌词，只是我已经忘了名字。

＜十九＞

我再醒来时，月色穿窗，万籁俱寂。好像这些年里，每一个午夜梦回。

意识渐渐清晰，我想起一幕幕惊心的残像。

撕心裂肺。还是撕心裂肺。

画面定格，是唐宇。

泪眼模糊，咬破的下唇渗出滴滴血迹。

绝对不是梦。

我深吸气，用力掀开薄被，翻身下床。

踏上地面，腿弯忽然一软。

有人过来，狠狠抓住我的双臂，扬手扔回床上。

…不是唐宇。

我大怒：“滚开！”

以为很大的声音，出口却嘶哑难辩，把我吓了一跳。

黑暗中，我看到床头模糊的影子，非常高挑，气势逼人。

我勉强撑起上身：“你…”

才说了一个字，他一伸手，我跌回去。

我惊怒交加，又无法出声，随手摸到什么，狠狠砸过去。

黑影一闪，借着淡淡月光，我看到他侧身躲过，又探手抓住。

然后…然后他一步跨过来，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惊呆。而他一反手，又打一个！！

打的极有技巧，疼痛入骨，竟然还不带响的。

他终于开口，陌生的声音，极轻极冷。

他说：“少爷就在隔壁，你想把他吵醒吗？”

郑晓寒，唐氏保镖团第一小组副组长。

我头大。

我知道他。此男为人甚低调，但名气甚大，曾是唐掌门面前一品侍卫，后被派给二少爷。

我无聊时浏览唐门绯闻，时时看见他。基本上唐宇在，他就在，那叫一个形影不离，忠心耿耿。

上次我缺氧了强上唐宇，事后安全存活，看来真不是侥幸，是唐宇在护着。

而现在…我等死吧。

郑晓寒站在床边俯视我，我甚至能看到他冷冷的眼睛。

我调好呼吸，慢慢可以说话。

我问：“唐宇怎么样了？”

问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再挨一个耳光。

打吧，反正是为唐宇打的，我不找他报仇就是…何况我打不过他。

郑晓寒果然冷冷一哼，又扬手过来…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及时收势。

他说：“很好！没被你折腾死！”

郑晓寒说，他进来房间时，看到唐宇浑身赤裸，狼狈不堪，却浑然不顾自己，只紧紧抱着我，颤声呼唤。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郑晓寒说，“赵星棋，我真想杀了你。”

他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给唐宇披上衣服。

而唐宇根本已经神智不清，拼命挣脱他，只让他先救我。

“赵星棋，他都那个样子了，还记得不要去医院。”

我终于知道，自从七年前，我在唐宇的病床前一去不回头，他就再也没有踏入过任何一家医院。

小病也好大病也罢，宁死不去。

也是因此，郑晓寒身边总带着医生。

他唤那人进来，同时强行把唐宇裹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