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我再如何,也不可能。

唐宇,你明明知道

第十三个题记:我说了一句很恶俗的台词。

我说,唐宇,你哪里都好,不好的是我。

<十三>

我翘班,理由是宿醉未醒。

老板和我一起翘,不过理由光明的多。

我们美丽的Wendy姑娘,昨晚嫁的就是他。

下午,我坐在床边看体温表,忘了在想什么,看的有点出神。

抬头时,猝不及防,撞上一双眼睛。

…唐宇醒了。

后来我想,那真是很历史性的一刻。

赵星棋和唐宇,相伴了六年,分开了七年,然后,第一次,四目相对。

这半个多月,他除了每晚打电话,就是默不作声的远远跟着我,技术与毅力成正比。

直接导致这一刻我强烈的不适应。

体温表一滑,我下意识握紧。

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唐宇--二十五岁,眼睛完好的唐宇。

他看着我,眸子漆黑。

而我,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那一年,我走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眼睛层层包裹。

现在,他正用那时层层包裹的双眼看着七年后的我,目不转睛。

我…是了,我罗嗦这么多,是因为我紧张了。

漆黑,湿润,深不见底,而线条如画。

我忽然觉得,若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就算是神,大约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幸好,被唐锐磨练了这么久,我不动声色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睫毛,说:“你现在怎么样?”

唐宇沉默,我在心里数,一,二,三…果然,数到七,他低声应了。

一个字--“疼。”

我心里顿时被炸开一个洞。

他十六岁那一年,那一夜,我们做完后,他就是这样,低声说:疼

只不过,那时,他紧紧抱着我,脸色红润,声音喜悦。

而现在…我说:“我去给你倒水。”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狼狈而逃。

我这杯水倒了一个小时。

回来一看,唐宇精神太差,又睡着了。

我在考虑两个问题,第一,我怎么给他弄晚饭,第二,我怎么应付他的保镖,尤其是潜伏其中的他父亲的人。

唐掌门的手段,我死也不想领教第二次。

然而,等到唐宇喝完粥,我才蓦然发现,最棘手的其实是第三个问题。

…我要再给他上药。

我舒适随性的卧室,我微带蓝色的壁灯,我宽阔柔软的床,我…我故意伤害罪的受害人。

唐宇,如果你只是要试探我的底线,这代价未免有些大了。

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不动声色道:“抱歉。还疼吗?”

他又沉默到七,微微点头。

以前,唐宇有个大大的好处:干干脆脆,从不扭捏。

那时候他什么都看不见,我也什么都不顾忌,总是直接就说:过来,我们接吻;或者是:躺下,我们做ai。

他就乖乖过来,乖乖躺下,偶尔还学上一句:赵星棋,过来,我们接吻。

呃,想太多了。

现在…我是应该庆幸他保持了这个好处,还是应该懊恼我自己没了那份豪爽?

唐宇脸色苍白,看不到一点红色,眼神专注,带着润润的光泽,默不作声地看我。

现在关灯…拉不下面子了。

我猛地掀开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