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戎烨低哑的嗓音，风遥像是如梦初醒般恢复了清明。

靠，忘记了。

这怎么办？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戎烨垂眸看着身下的少年。

以往灰暗无神的眼眸此刻亮的惊人。

像是被擦拭掉厚重灰尘的宝石重新得以见到天日。

被月光洗涤淬炼越发耀眼夺目，漂亮到让人近乎痴迷。

而此时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危机感。

懵懂又单纯。

怀揣着宝藏一无所知，对恶龙敞开柔软的肚皮示好。

太瘦了。

即使养到现在他的面色已经红润了很多，可身体仍旧瘦的可怜。

戎烨当然舍不得。

额头的青筋忍到绷紧，风遥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心中涌起意思愧疚感。

他真该死啊。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现在怎么整？

思来想去，风遥最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喉咙发干有些沙哑。

“要不...我来？”

戎烨仔细地给他的手上涂好膏药。

清凉的药膏抚平灼烧刺痛的皮肤，风遥靠在戎烨的怀里。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这是他第一次问戎烨这种问题。

“没有为什么，想这么做就做了。”

戎烨回答的云淡风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看见风遥的第一眼，那可冰冷死寂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团微弱的火苗所点燃。

少年的眼眸黯淡无光，手中拎着刚买回来的菜。

他很敏锐，还没等换下鞋子就已经察觉到了房间内的变化。

胆小，脆弱，像是只兔子。

这是他对风遥的第一印象。

可是后面，他发现风遥很聪明。

知道自己在房间内安了窃听器，就想尽一切办法阻断声音，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风遥想逃跑了。

和一个浑身是血用刀威胁自己的危险分子共处一室，当然要跑。

明明被抓回来以后吃了苦头怕的要命，却依旧想尽浑身解数逃跑。

戎烨调查了风遥的背景。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非要硬说，大概就是他要比普通人凄惨许多。

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好不容易挨到大学，被林家收养。

收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林家弃养赶了出去。

眼睛看不见是因为受到了撞击视觉神经压迫导致失明。

可他太淡定了。

仿佛失明的人并不是他，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直到他遇到林程。

那张平淡表情之下，是隐忍伏蛰的恨意。

怎么会有人对害自己双目失明的人一丁点都不在意呢？

风遥很聪明。

林家的权势太高了，即便是他吊死在林家大门口也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水花。

早在他们两个接触的那一刻开始，风遥就已经猜测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