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些,这里还有许多,你若是爱吃,我明日还去给你买。”
顾邀把栗子糕往前推了推。
“明日吃莲心酥。”
“好,我明日就去给你买。”顾邀笑着应下。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只有风遥咀嚼的声音。
顾邀率先打破沉默,开始和风遥说许多他下山之后的一些奇闻异事。
风遥默默听着,时不时轻笑一声。
“番邦人酒量极好,我那日为了放倒他和他喝了整整十二坛酒。”
“后来实在喝不下了就用内里把酒逼出去,那番邦老头儿被我喝倒之后看着我身后的水,还以为酒洒了。”
风遥刚想笑,忽然唇角的笑容一顿。
顾邀说的这次,应该是他去报仇的才对。
根据介绍里说的,顾邀小时候住在边陲城镇中,父亲是沙城城主。
那番邦人因为贪图顾邀娘亲美色想要强行掳走,后被顾邀他爹阻止未遂。
也就是因为那次,番邦人对顾邀一家怀恨在心。
趁着夜色偷袭了沙城,番邦人直接闯入顾邀的家中屠了顾邀满门。
明明是血海深仇的痛,他现在居然能当成笑话讲出来逗他。
风遥咽了咽喉咙,心中有些酸涩。
“为什么会想到下山做杀手?”风遥的嗓音有些哑,语气随意的问道。
顾邀拎着栗子糕的手微微一顿:“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没得选了。”
那张漂亮妩媚的眼眸中是繁杂沉重的情绪,转瞬即逝后又归为释然。
“那老怪物带我上山根本就不是为了收徒。”
顾邀撩起袖子,露出来的手臂上是纵横交错的疤痕,这些疤痕深浅不一,明显是愈合后反复划破才导致的。
风遥倒吸一口凉气。
“他放我的血用我来试蛊,我只是他喂蛊用的血人罢了。”顾邀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故事。
“他心情好就会把些功法的书交给我,我一边被剜肉一边学。有的时候疼的忍不住,就逼着自己看书。”
“看进去了,就没那么疼了。”
心尖狠狠颤动一下,风遥看着顾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副表情看着我干什么。”顾邀有些好笑地弹了一下风遥的脑门。
“现在我才是主人,你是被我关起来的宠物,怎的还心疼起来我了?”
一句话,风遥瞬间躺下,背对着顾邀。
顾邀隔着笼子戳了戳风遥的后背:“生气了?”
风遥不说话,只是背对着顾邀。
顾邀也不恼,从床上抱着褥子铺在地上,就这么躺在风遥的旁边。
“我知把你关在这里憋闷,这几日,就这么陪你好了。”
风遥转过身看着顾邀,只觉得这人真的很奇怪。
如果真的是为了折辱他,可顾邀却还好吃好喝地供着,甚至还给他讲奇闻异事解闷。
若说是对他感兴趣,却又切切实实地把他关在笼子里,像是在关狗。
矛盾。
“睡吧,夜深了。”顾邀最后的声线温和又低沉。
不知道是对风遥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风遥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却看向窗外。
睡不着。
没过多久,风遥的身旁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顾邀睡着了。
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风遥下意识凝神看向窗外发出异响的方位。
心脏在狂跳,风遥的手不自觉蜷曲起来。
黑色的影子轻盈矫健,迎着月色踩在窗户上。
风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