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莫名的痛苦和狂躁持续纠缠,会因为不明来由的强烈恐惧不安变得神经兮兮,会变得不像自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困扰,会被彻底失望的亲人和朋友指责“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他们自己也不可能想得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谁会怀疑到一次普通的测试头上呢?

他们只不过是参加了那个人格模型测试,简简单单地睡了一觉,拿到了一个“合格”的结果,甚至早已经彻底记不起当时究竟梦见什么了

“我想我认识一个这样的实验体。”

庄迭说道:“他是个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有精神分裂症的早期症状。因为怕自己在幻觉中伤害妻子和女儿,一直远远躲出去他的一部分意识现在就在我们小队。”

不远处,闻讯赶来的严巡错愕停在墙角后。

他和催眠师昏睡的时间比庄迭两人更久,醒来后复健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就听说凌溯出了意外。

迎上严巡难以置信的恍惚视线,催眠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扶住搭档。

他们当然也记得这样一个来访者。

因为对方总是断断续续地去咨询,不按照疗程用药,不积极配合治疗。没过多久就被严巡判定为“不适合干预”,把病历收进了反面案例的资料库里。

后来他们被困在梦里,在旅店的房间中遇到了一个黑影。

那个黑漆漆的影子拼命想要留在旅店里,会抱着一个又旧又破的布娃娃得意地给每个人看,会永远藏着家里的钥匙,会对所有想把他从旅店赶出去的人讨好地笑。

“但即使这样处理,依然还有一个隐患”

总负责人低声说:“教官不肯接受修正,他还记得所有的事。”

“为了保证意识不至于崩溃,队长给自己下了暗示。”庄迭说道,“他把那些经历都催眠成了鬼故事但这种催眠是不会真正覆盖记忆的。”

被发掘出的线索越多,那些被暗示所掩盖的记忆就会越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