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向下用力一砸。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突兀,严会长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台莫名其妙出现的电锯吸引了过去,随即就猝不及防地重重撞在了桌面上。

凌溯半点不客气地抡起电锯怼上去。

那道投影在接触到齿刃的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件挂在椅背上的老式白大褂。

“看来这不是常规通关方式”

凌溯沉吟了一句,摸了摸那台威风凛凛的电锯,关掉开关,把它好好地放在了椅子上。

他倒是并不意外来忽悠自己的只是个投影事实上,如果从这一步开始,严会长就亲自来处置他,凌溯反倒的确有必要仔细想一想,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危险性了。

到目前为止,最麻烦的问题其实是他不清楚自己在这场梦里待了多久。

由于入梦前后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而之后的记忆就直接从这间病房里开始,凌溯暂时还无法判断,这中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从病房里出去的正确方法,应当是接受那道投影施加给他的言语暗示,接受“自己完全配不上目前拥有的现实”这种观点。

凌溯把桌子翻过来,面朝下放在地上。

朝他这边的桌面下缘刻着几行字,忽略掉姿势的不便带来的歪歪扭扭,是他最为熟悉的。

在和投影对话时,凌溯就已经摸到了它们,并且来来回回反复摩挲了许多次。

庄迭曾经来过这个房间。

在凌溯出现在这里之前,庄迭已经成功找到方法离开,并且设法给他留下了某种程度的提示。

“跟着我”

凌溯又摸了摸那个有点潦草仓促的简笔画小绵羊。

他低声念叨着庄迭给自己的简短留言,收起手术刀和电锯,盘膝坐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房间会巧妙地利用心理阴影困住进入梦中的每个人。

凌溯不太了解催眠师的心理阴影是什么,但严巡应该不会被困住多久倒不是严会长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特殊待遇,而是因为严巡的心结已经在不久前解开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