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把睡袋三下五除二塞回去,有点紧张地清了下嗓子:“除了这个,小卷毛,你”

“除了这个,剩下的都非常满意,完全符合我想象里的卧室。”

庄迭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一本正经接过话头:“我肯定是会租的。”

停顿了几秒钟,庄迭才又整理好了自己的想法,认真说道:“队长,我准备把这里作为长期据点,认真计划今后和你一起的工作和生活。”

凌溯像是忽然彻底松了口气。

他关上衣柜的门,把额头抵在上面。

有关在队员面前保持严肃温柔可靠的计划彻底告吹,他根本压不住那些冒出来的笑容。

虽然对庄迭会给出的答案有所预料,但一种如释重负的、仿佛是终于走到对岸的轻松眩晕还是瞬间裹住了他的意识。

这种眩晕让他有那么几秒钟想要就这么倒下去。

“那就先不管工作了。”

凌溯扔下手里的东西,他把地毯铺得够厚,那些东西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噪音:“我的第一个申请,咱们先什么都不管,就这么歇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庄迭已经迅速批准了这个申请,伸手关了灯。

这里的小夜灯性情很温和,有点暗淡的、暖洋洋的光沿着踢脚线亮起来。

凌溯慢慢走回床边。

他几乎是一下就倒了下去,庄迭被吓了一跳,快步回来,检查过他没这么忽然昏过去才放下心。

庄迭花了点力气,连拖带拽地让凌溯好好躺在床上,给两个人一起盖好了被:“队长。”

“嗯。”凌溯闭着眼睛任凭他折腾,“我不困,小卷毛,就是稍微歇一会儿。”

庄迭其实也不太困。

刚才的工作量有点大,卧室的空调开得很低。庄迭摸索到遥控器,把温度调回去几度,掀起凌溯的手臂熟门熟路钻进去。

庄迭团成一团,贴着凌溯有点发凉的胸口,替他暖和着身体:“队长,你要写的任务总结是交给谁的?”

凌溯想了想:“准确来说是‘茧’。”

他并不意外庄迭会问出这种问题。

还不如说,以庄迭的敏锐程度,等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已经是给他留出足够的时间来组织语言了。

“现在的情况,大部分时候做主导的都是茧。‘负责人’的意思是对茧负责的对接人即使是总负责人也一样,可以理解成我们都在茧的调配下各司其职。”

凌溯说道:“我也赞成这种模式。”

如果按阵营来算,他并不是那种一味抵制程序和机器的派别。

凌溯不完全认可严巡用机器判断和治疗心理问题的思路,是因为心理治疗和传统医学不是一个概念。

不论到什么时候,心理的成长和发展都有着极强的个体差异性。这种个体差异是无法通过建立病例库、收集大量样本做概率统计来抵消的或者不如说,正是“大量样本”这个思路本身出了问题。

心理咨询的目的,永远都不是把来访者变成“正常的大多数”。

“当初也是因为有了三代‘茧’,我才同意了再次征召。”

凌溯沉吟道:“不然的话,我说不定就隐姓埋名去严博士那儿打工,暗中下手改他的代码了。”

庄迭想了想那种可能性,有点担忧:“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可能就在帮严博士修理吸尘器。”

凌溯没绷住笑了下,别过头轻轻咳嗽了几声:“对。”

他收拢手臂,替庄迭掩了掩那一边的被角。

“对我们来说,要写的是任务总结,对‘茧’而言,就是一份学习资料。”

凌溯继续解释:“我们在不断教它新的东西,让它理解人类处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