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追着买的画展。

“但他好像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至少我没看出他哪儿不好,镇上的姑娘多半也没看出来。”

“那些姑娘要是知道精心做好的巧克力给了他,最后会被分到一群才两三岁、成天光着身子下海游泳的小海盗崽子手里, 说不定心都要碎了。”

庄迭翻过一页日记,逐行向下念道:“小伊文先生不爱说话,这谁都知道,上回来的烟草商说这叫少年老成, 是干大事的料子。将来码头在他手里准定很不错。”

他正要把日记交回给凌溯, 忽然“咦”了一声,重新捻了捻正反两面封皮的厚度。

凌溯停下整理, 探过头跟着看了看:“有东西?”

“好像有。”庄迭仔细摸索了下,又找到刚才触感不同的地方,沿着轮廓画了个框,“这里。”

日记本外面的确有一层作为保护的皮套,但在梦主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给它留下什么能够打开的缝隙,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人留意到这种细节。

凌溯取出手术刀,沿着庄迭示意的轮廓将皮套仔细剖开,果然从里面发现了一张折起来的白纸。

凌溯将那张纸递给庄迭:“是什么?”

“应该是伊文画的画。”庄迭接过来看了看,“是素描,画面很清楚。”

这张纸就夹在日记本外的皮套夹层里,打开之后,上面是一幅惟妙惟肖的炭笔场景素描。

画面上的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手里端着大杯的啤酒,正激烈地高声交谈。外面的人抻着脖子向里张望,桌上放着被码成一摞的金币。

众人之中,有四个人打扮得和码头格格不入,穿着日记里提到的那种“神气活现的礼服”。为首的人带着得体的微笑,身略微前倾,配上身旁的手杖,像是个从容的绅士。

其中还有一个和小伊文年龄相仿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是这几人中某个人的儿子。他虽然同样穿着礼服、戴着精致的领结,目光却很活泛,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地趴在桌子上,视线瞄着桌子对面那人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

坐在桌子对面的多半就是日记的主人,正面红耳赤地用力拍着桌子,难以置信地核对着自己的损失。

“四月二十六日。”

庄迭确认过角落里的日期,递给凌溯:“日记的主人立誓戒赌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