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跑进来,重新给魏礼笙做检查,宣布了魏礼笙的平安。

郁桉得知车祸消息时没哭,守了魏礼笙一整夜也没有哭,这会儿泪腺却像是刚刚接收到了信号,在事故发生一天后给出了反应,眼泪控制不住,很快就弄湿了郁桉整张脸。

他其实没有比躺在床上的魏礼笙好到哪里去,眼下乌青,眼中全是红血丝,脸色因为焦虑、不安和二十几个小时的水米未进显得苍白,立在魏礼笙身侧,等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立即就又凑到魏礼笙身侧,握住魏礼笙的手,带着控制不住的哭腔和抽噎:“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魏礼笙刚醒,其实浑身痛,而且头也有些晕,但他只是缓慢地动了动被郁桉握住的手指,声音很哑,“吓坏了?”

“没有。”郁桉摇头,手忙脚乱地去给魏礼笙倒水,拿手背试了水温,用小勺子喂给魏礼笙,“您喝一点水。”

魏礼笙任由郁桉忙前忙后地照顾他,喝了郁桉喂的水,又让郁桉喂他喝了助理送来的排骨汤和饭,还吃了半个苹果,等郁桉总算找不到还要做的事情、不再小陀螺一样忙活了,他才示意郁桉坐过去,碰了碰郁桉的手腕,握住了郁桉的手指尖:“放心了?我能吃能喝,只是暂时不太能动,不会死。”

郁桉眼眶一下子又红了,垂着脑袋,抿着嘴唇好一会儿,很小声地说:“想抱您一下……行吗?”

魏礼笙“嗯”了一声,郁桉立即附身趴到了魏礼笙怀里,但又担心压到魏礼笙的伤处,显得非常小心翼翼。

不一会儿,魏礼笙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病号服被郁桉哭湿了,但郁桉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把头埋得很深。

魏礼笙动起来不方便,只抬了下只有轻微擦伤那侧的手臂,揉了揉郁桉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郁桉提心吊胆了二十几个小时,情绪像是绷紧的弓弦,现在受到一点扰动就摧枯拉朽的崩坏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哭得肩膀都在发抖,又欲盖弥彰地不想要被魏礼笙察觉,隔了好一会儿才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魏礼笙怀里爬起来,垂着头,对魏礼笙说:“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魏礼笙头晕,于是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说吧。”

郁桉还是垂着头,声音还有刚刚情绪失控哭出来的鼻音,说的话却很吓人:“我想去吴爷的地盘当卧底。”

魏礼笙猛地睁开了眼,看向郁桉。

郁桉又继续说:“我……您一直没有醒,我不敢睡,只今天上午的时候趴了一会儿,睡不着,但是您的助理以为我睡着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不是很避讳,我听到他们说是那个吴爷设计撞您的车,但是又还没有证据,他们想要配合警方抓他们,需要卧底……我想去,可以吗?”

魏礼笙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从认识郁桉开始他就知道郁桉骨子里有一种和他乖巧外表不符的执拗和大胆,可其实那种大胆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一个夜场蹦迪都没蹦过的乖孩子,现在敢说去吴爷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做卧底,为了他。

于是之前的事情也都有了解释,忽然开始的粘人,生日时许的愿望,还有前些天忽然要做爱时那种心事重重的样子,都是为了他。

魏礼笙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忍着头晕,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床位空出来了一些位置,拍了拍,对郁桉说:“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郁桉阻止他:“您别动,您……”

“没事,上来。”魏礼笙打断郁桉的话,又换了一种说辞,“想抱抱你,过来,我现在动不了,别让我费劲。”

郁桉看了一眼病房门口,医护在魏礼笙醒了之后就给他做了检查,离查房还有一些时间,上午守在魏礼笙病房的助理他们也去忙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