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月缓缓握住那?枚令牌:“我只是不曾想过,这枚令牌居然?能拿地如此轻松。这让我这些年的?假设与算计都显得极可笑。”
他看向魏危:“所以我不明白。燕白星是个傻子,楚凤声虽然?喜好权势,但从来没?有想过忤逆你。唯有我与李天?锋,当真肖想过巫祝的?位置。”
“我与他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李天?锋觉得你不配做巫祝的?位置,而我却很清楚,就算我真的?成功了,却不能有你这般成就。”
说着说着,澹台月自己有些恼羞成怒了:“可凭什?么?你继任巫祝之?位后就闭关了,你闭关那?两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魏危发觉自从经历李天?锋一事后,澹台月好像仗着自己不会真的?砍了他,反贼之?心越来越摆在明面上了。
于是魏危便点了点头,淡淡开口:“天?赋这东西确实很难讲。”
澹台月:“……”
魏危看一眼?神色不明的?澹台月,道:“当年靺鞨穿越密林来到百越,百越却一直不曾让他们?付出代价。最迟今秋,他们?必将大举进犯中原。我会带部分精锐先行前往儒宗。而我要你带着百越的?兵马,在两个月内到中原。”
难越碑之?后是无数山峦险峰,越过雪山,便是靺鞨一望无际的?草原。
魏危这话?说的?,像是在要求澹台月两个时辰之?内绕着百越跑一圈。
澹台月有些气笑了:“难道巫祝就不怕我拿到这令牌,率大军出行之?后,便弃你于不顾,反戈一击?”
魏危握着鸦杖,杖身映着殿内幽光:“我不想说什?么我信任你之?类的?话?。但你也应当很清楚,此战若是输了,百越势必会拖入到战火中,靺鞨的?萨满之?法只有百越人?的?生血才能克制,他们?的?可汗不会允许百越如祯朝一般相安无事地固守深山。兵戈起时,血流漂杵,在所难免。”
“我前往中原,与中原人?相处了一年。其间见过中原人?的?自私与偏隘,也同样见过他们?的?执着与勇气。中原如今确实如一潭死水,但相较于将本族男子之?外的?人?视作猪狗的?靺鞨,两害相权,百越最好与中原合作。澹台月,我心中所思?所虑你并非不知。你一直也是这般权衡的?,不是吗?”
澹台月看了一眼?魏危,收起了那?枚令牌,冷静下来一些,开口:“巫祝所托,澹台月必不敢负。此战,我当竭尽全?力?。但……若是我东瓯的?消息没?有错,开阳那?个老皇帝如今似乎并没?有与百越合作的?意愿。我百越兵马可星夜兼程,提前奔赴中原。可巫祝如何保证兵马到时,百越与中原就能达成合作呢?”
魏危缓缓抬起眼?帘,迎上澹台月的?目光,说:“澹台月,就凭我坐在巫祝的?位置上,你就该信我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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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月离开后,同样的?一块巫祝令牌交给了木槿,任命木槿为随行督军。
这并非木槿第一次从魏危手中接过象征着职责的?重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长久地凝视着掌中那?熟悉的?图腾,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她叹气:“我老了。”
魏危说:“长老,您春秋正盛。”
“若是你母亲还活着……”
木槿竟有些哽咽,她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明亮清澈,看着魏危。
很多年前,满屋浓郁的?海棠香将木槿没?顶,她跪在魏海棠的?床前,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已流尽。
那?时魏海棠生下魏危,产后血崩,医毉束手无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魏海棠让木槿进来,握着她的?手,轻声开口。
“木槿,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要背负百越的?命运,这是属于她的?,可你不应该